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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將聞人不棄說的愣住。
原地佇立片刻,他依然追上去:「我告訴她一些巫族的事情。」
姜拂衣步伐極快,已經將要走到聞人府的大門口。
「姜姑娘。」聞人不棄喊住她。
姜拂衣駐足轉身:「您……」
聞人不棄無可奈何:「我不勸你了,是來告訴你,巫族大長老愁姑的丈夫沈雲竹,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我會請他幫助你。」
姜拂衣詫異,休容的父親?
聞人不棄說完之後,便要轉身回去。
不想親眼看她去涉險。
姜拂衣卻問:「您之前還喊我阿拂,怎麼就變成姜姑娘了?」
聞人不棄停下腳步,自嘲道:「我知道你很討厭我。」
姜拂衣比劃著名小拇指:「其實,並沒有很討厭,只是有一點點討厭。」
聞人不棄看向她勾起的小拇指。
此去萬象巫,姜拂衣心中沒一點譜。
既然話說到了此處,她心想不如說清楚,不給聞人留什麼遺憾:「我起初是真的很討厭你,或者說討厭你們聞人氏。因為雲洲城外,我頂著巫族聖女的身份,被聞人楓帶人給堵了,幸虧我略勝一籌,不然那天會被他狠揍一頓。我心眼小,非常記仇,誰惹我,我討厭誰全家。從前在海里,哪只海怪惹我,我娘一定會滅它九族。」
聞人不棄冷下臉:「等我稍後教訓他。」
姜拂衣繼續說:「後來你恢復記憶,來飛凰山見我,又一直懷疑劍笙前輩對我好,是別有圖謀,令我更討厭你。」
聞人不棄爭辯:「劍笙他……」
「我知道,劍笙前輩做了錯事,甚至可能做了惡事。」 姜拂衣心念一動,音靈花飛出。
她望著在環繞在眼前的紫色花朵,「就算劍笙前輩對不起這世上所有人,他給過我一份溫暖……您根本無法體會,不久之前,我從棺材裡醒來,心臟破損,喪失上岸後的所有記憶,心下有多惶恐不安。是他悉心為我療傷,還遞給我一碗熱湯。外出幫我四處尋找法器,回來又傳授我傀儡術。看出我對人間的恐懼時,還會講笑話逗我開心……」
這人間啊,向來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姜拂衣形容不出那種感受,是她記憶中除了母親之外,得到的第一份善意。
是能夠銘記一生一世的恩情。
「您卻一直在我面前說他對我別有用心,您說我該不該惱?」
聞人不棄從未與姜拂衣談過心,知道她的經歷,卻不知這些細節。
聽她講述,腦海里浮現出了畫面。
以及凡跡星那句話:阿拂十一歲上岸,一路走到今天,我們誰給過她什麼幫助了,如今給她點兒信任當真有那麼難?
姜拂衣收起音靈花:「但是,當我看到您給我的戒指時,知道您為我娘做了那麼多,我就不討厭您了。」
還因為之前對他的態度比較差,想和他道個歉。
豈料當晚就被吸進了地龍腹中。
將飛凰山搬去東海,回來的路上,姜拂衣都還掛念著和聞人道個歉。
結果昏迷過後再醒來,竟然聽聞他來找燕瀾的麻煩。
姜拂衣才又對他生出一點點的討厭:「燕瀾命懸一線,從小和絕渡逢舟結了契約,我估計,正是想用在這時候。但他卻將那一線生機浪費在了飛凰山……」
姜拂衣簡單講了講燕瀾留在地龍腹中的經過,「我能順利與涅槃火靈溝通,天道也有助我。燕瀾才剛舍了一線生機,轉頭您又來羞辱他。」
燕瀾雖不曾細說,姜拂衣也知道內容。
指責他利用她。
逼迫他遠離她。
就和剛才聞人氣急敗壞的讓她遠離燕瀾差不多。
聞人不棄睫毛微顫:「我不知道一線生機的事情。」
姜拂衣笑了:「您當然不知道,我當時還昏迷不醒,誰來告訴您?」
聞人不棄承認:「我確實有些急了。」
「退一步講。即使燕瀾真不是一根好竹子,您懷疑巫族的勾當他也有份,您羞辱歸羞辱,是不是該等我醒來,告訴我,讓我自己判斷要不要遠離他,而不是自作主張的替我做決定,趁我昏迷,強迫他離開我?」
姜拂衣凝視聞人不棄的眼睛,「哪怕您是將我養大的生父,面對已經成年的女兒,是不是也該擁有最基本的尊重?何況我們根本不熟,您憑什麼替我做決定呢?」
聞人不棄被她數落的窘迫,嘆了口氣:「我沒有養過女兒,我不知道……不,是我身為家主,強勢慣了,將你視為我家中小輩。但你並不是,需要我的時候,我沒像劍笙那般給過你溫暖和依靠,卻又……」
他不再多言,只說,「是我欠考慮,我的錯。」
姜拂衣也不是想要他的道歉:「其實,那一點點討厭不算什麼,我對您更多的還是感激。換做外人,討厭會被忽略,但您不一樣,那點微不足道的討厭反而占了上風。」
聞人不棄茫然不解的看向他。
姜拂衣揚起眉毛:「我這人除了小心眼,還愛耍小性子。只是我會分類,小性子只耍在親近的人身上。我默認我娘選擇的劍主,都是我的父親……」她又莞爾一笑,「您就當我這幾日給您臉色看,是女兒在和爹爹耍小性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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