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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隨夢咬了咬牙:「可是我們被迫分開之前,我是她除了她母親之外,最重要的人,你既看到了她的記憶,該知道這是她親口說的。」
燕瀾沉默了會兒:「你與她相伴五年,她這樣對你說。我與她認識還不到一年,她也對我說過差不多的話。若她多贈幾柄劍,多失憶幾次,你信不信,她對每個失憶之後陪伴她的男人都這樣說。」
漆隨夢:「……」
「不可能!」
燕瀾:「我比你更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
他不想繼續和漆隨夢談論姜拂衣,加快了步伐。
一刻鐘後。
兩人抵達劍笙洞府門口不遠處。
燕瀾先告訴漆隨夢;「我父親脾氣古怪,你最好讓我先去說明情況,令他了解一下來龍去脈,貿然去質問他,他發起脾氣,我也攔不住。」
漆隨夢覺得他多此一舉:「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你爹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有數。」
但燕瀾走上前,他並沒有跟。
「父親。」燕瀾摘下面具,拱手躬身。
劍笙在火堆後面盤膝坐著,抬頭瞟一眼他的紅眼珠:「我聽說阿拂的眼睛也被怪物所傷,暫時失明了?」
燕瀾點頭:「但您不必擔心,她已無大礙。」
劍笙說了聲「那就好」,遂將燕瀾晾在一邊。
燕瀾解釋道:「父親,孩兒此次回來,是因為聞人家主認為白鷺城水蠹蟲的禍端,是由一個叫做縱橫道的組織造成的,洪水攻城時,聞人更遭到縱橫道的高手刺殺。他指責縱橫道與我們巫族有關係,而您就是他們的首領……」
燕瀾講述了風雷幟落在縱橫道手中的事兒,「父親怎麼看待此事?」
劍笙卻看向前方站在枯樹枝下的漆隨夢:「他來,是以天闕府的身份查縱橫道?」
燕瀾搖頭:「他找您是為了其他事情。」
漆隨夢對上劍笙的視線,朝洞口走去,踟躕了下,雖不太情願,還是拱手:「前輩,咱們又見面了。」
夕陽西下,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劍笙朝火堆里扔了塊兒火靈晶,火焰頓時暴漲,將周圍照耀的更為明亮。
漆隨夢距離他太近,險些被火舌觸碰,不得不後退。
劍笙漫不經心地道:「瞧你這比我還欠打的臭臉,應是已經恢復了從前在邊境當乞丐時的記憶,找我做什麼,討飯吃?」
燕瀾在旁蹙眉,父親說話向來難聽,卻很少踩著「陌生人」的痛處羞辱。
更何況漆隨夢不是陌生人,是巫族請下來的神劍劍靈。
漆隨夢繃緊臉色,質問道:「劍笙,我來是想問你,當年將我從無上夷身邊偷走,扔去北境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劍笙好笑:「你都說是『偷』,那便是見不得光,哪個做賊的會主動承認啊?」
漆隨夢隔著火焰指向他:「你既這樣說,還不算承認嗎?」
「少說點廢話,拿出證據,你們天闕府在雲巔君王手底下,不就是執掌律法的?」劍笙朝無上夷被困住的方向飛快的瞧了一眼。
燕瀾追著望過去,心中有了數。
劍笙又看向漆隨夢:「你找回了人生前十六年的記憶,最近五六年的記憶難道被你抹去了?即使你覺得天闕府漆隨夢是個假身份,不是真正的你,但你學會的那些法則和道理,以及令你一戰成名的問道牆,你當時孤身一人退敵護蒼生的信念,也全是假的?」
漆隨夢皺起了眉。
劍笙雙手攏在袖子裡,疑惑道:「才過去短短時間,從你身上竟然看不到一點之前的影子,這不應該。你將兩個時間段割裂開了?究竟是飛凰山變故叢生,令你無暇融合,還是你在逃避,潛意識裡選擇停在了五六年前?」
「除魔衛道,難道比當乞丐還辛苦?」
「漆隨夢,你不願意往前走,是想要留住什麼?」
「你可曾留住了?」
劍笙的聲音不急不緩,平平淡淡,漆隨夢卻如遭雷劈的愣在那里。
他好像真如劍笙所言,刻意的將這兩個時間段割裂開了。
漆隨夢忽然有一些混亂,也有一些難堪。
燕瀾則緊盯了父親。
比起來羞辱漆隨夢的痛處,這樣費心點撥,更令燕瀾疑惑不解。
燕瀾自己都不曾得到過這般點撥。
只不過,他也用不著點撥。
山洞外這片靜謐之地,一時間,只剩下火靈晶燃燒的噼啪聲。
被入夜的寒風一吹,漆隨夢如夢初醒,再次說道:「我沒有證據,但我就是證據!」
劍笙:「哦?「
漆隨夢指了下被他掛在左側腰帶上的詭異面具:「我記得你的面具,你可以說是魔人假扮你,意圖嫁禍你,但那個賊人將我帶去北境,一路都牽著我的手,幫我穿衣,餵我吃飯。若是魔人假扮,恐怕不會這樣待我,也不會令我懷揣希望,我是和父母走散的。」
然而始終沒人來尋他,漆隨夢才確定自己是被父母遺棄。
「所以,不是你還能是誰?你的修為和無上夷不相上下,有本事偷走我。我又是你們巫族請來人間救世的,你不敢怠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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