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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尊。」霜葉在他背後拱手,禁不住問道,「這姓姜的小姑娘究竟有何特殊之處,魔神大人閉關養傷,正是最後關頭,竟分魂而出。」
亦孤行道:「大荒怪物。」
霜葉吃了一驚,之前抓枯骨獸時與她打交道,完全看在凡跡星面上才放過她,竟沒看出她的特殊之處:「怪不得。」
他們夜梟谷一直以來的任務,正是放出所有被囚禁的大荒怪物。
霜葉又試探著問:「但相較其他怪物,魔神大人似乎更重視她一些。」
亦孤行微微頷首:「她種族特殊,不但能為魔神操控幾位頂尖力量,比如凡跡星,商刻羽,無上夷好像也是……除此之外,姜拂衣還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製造出一批新的頂尖力量。比那幾個遭封印削弱的怪物用處更大,她才是魔神所需要的,顛覆人間的最強殺器。」
這並非魔神之言,是亦孤行自己猜測的。
如今他才明白,當年魔神正是因為看好姜拂衣家族的劍,才會收他為徒。
亦孤行不懂的是,苦海劍被封在那海怪體內,海怪被魔神誅殺後,苦海為何會在那麼多人里,選擇他為劍主。
可他好像辜負了這份信任。
洗劍之後,劍靜了下來,他的心靜不下來。
「屬下愚鈍,一直不太明白。魔神大人身為人族,修的是長生道,咱們夜梟谷的教意,也是探尋長生之道,可是顛覆人間和長生道之間,究竟有何關聯?」
亦孤行同樣不知,他們這些普通人類,生於浩瀚天地之間,猶如朝生暮死的蜉蝣。
能看透的,始終只是滄海一粟。
……
姜拂衣正仰頭望山。
倏然察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姜拂衣循著視線望去,瞧見一位熟人從城門口走出來。
正是之前給她種下連心魔蟲的刑刀。
這少年原本一頭長白髮,被暮西辭給燎了一半,遂剪成利索的短髮。
許久不見,比之前長了點,已經垂至肩膀。
柳藏酒瞧見是他,一瞬炸毛,咬牙切齒:「夜梟谷真是陰魂不散!」
「他還好。」姜拂衣對刑刀的印象其實不錯。
能用連心魔蟲這種方式,以自身性命去要挾凡跡星給他師父霜葉治病,說明刑刀本性不壞。
姜拂衣甚至動過心思,贈刑刀一柄心劍。
策反他脫離夜梟谷,走上正道。
只不過隨著刑刀逐漸走近,姜拂衣察覺出一些異常。
刑刀眉眼桀驁,而走近之人,透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尚有一定距離,刑刀停下腳步,拱手:「姜姑娘。」
這一開口,姜拂衣更確定對方不是刑刀,預感不妙,脊背緊繃。
姜拂衣先將柳藏酒支走:「小酒,你先去城門口等我。」
柳藏酒不答應:「你和他有什麼好聊的?」
姜拂衣撒謊:「刑刀會出現在白鷺城,定是凡跡星答應為他師父治病。我心髒里還有他種下的連心魔蟲,他應該是來幫我取出來的。」
那蟲子早被姜拂衣捏出來扔了。
刑刀微微頷首:「沒錯。」
柳藏酒磨蹭著先走,和刑刀擦肩而過時,警告他:「你少耍花樣。」
刑刀淡淡勾了下唇角:「我並無惡意。」
等柳藏酒走遠,姜拂衣直截了當:「閣下莫非是夜梟谷的魔神大人?」
「姜韌。」
姜拂衣稍稍一訥,心中頓生一股微妙;「您也姓姜?」
姜韌朝前走了半步:「我年少時,曾經救過一個人。但此人狼子野心,恩將仇報,將我殘害之後,扔進極北之海。然而我命不該絕,遇到了一名女子……」
姜拂衣不動聲色,藏於袖下的手緊緊攥起。
姜韌娓娓道來:「她當時剛從封印里甦醒沒多久,意識不清,只記得自己叫做『姜』。我在她手中重獲新生,便拋去前塵,以『姜』為姓,為自己重新取了個名字。」
姜拂衣忽然很想笑,他怕是不知石心人取名的傳承。
直接成了她母親的義子,她的哥哥。
姜拂衣忍住不笑:「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姜韌道:「一千五百年前。」
姜拂衣:「……」
「您不是人類?」
「我是人類。」
「人類修煉到地仙巔峰,大概是一千歲的壽元,您竟然可以活這麼久?」
姜韌並不作答,只靜靜凝視姜拂衣,不知在想什麼。
知他厲害,姜拂衣極力保持鎮定。
不斷安撫自己,此人曾被況雪沉的父親重創,閉關三百年,如今借用刑刀的肉身,說明尚未恢復,無需擔心。
靜得詭異,姜拂衣換個問題:「前輩,我娘有沒有告訴過你,她是如何被封印的?」
姜韌搖頭:「大概被封印太久,她的識海有所損傷,記憶並不完整。」
姜拂衣難以理解,他說母親此時才剛從封印里甦醒,也就是尚未開始剜心贈劍,為何會損傷識海?
封印太久的說法靠不住。
兵火、棺木隱、獨飲擅愁、枯疾,四個同一時代被封印的怪物,都是被減少壽元,弱化修為,沒見一個記憶出現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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