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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隻夜梟也旋即被劍陣攪碎。
雖是小傷,因為蘊含了枯疾的力量,傷口不斷撕裂。
姜拂衣立刻操控一柄醫劍扎在傷口周圍。
燕瀾被她俯身摟的很緊,緊到難以呼吸,眼睛和頭卻沒那麼痛了,意識也比之前清晰了很多。
大概是扎進晴明穴的劍針起了效果。
「阿拂,你起來。」燕瀾聽見她「咯吱」狠狠咬牙的聲音,知道她背上肯定是受了傷,若不是為了護他不能動,她不會這樣狼狽,「扶我坐起來重新布陣。」
「你省省吧,連我都推不開,你還想布陣?」姜拂衣回想之前從劍針得到的反饋,靈魂都止不住發顫,「相信我,我可以。」
她始終沒放棄以心念控劍。
方才扎在自己背上那柄小劍,就是情急之下,以心念完成的。
已能操控一柄,兩柄三柄不會遠了。
「四、五、六、七、八、九……」
燕瀾聽著她數數,起初很慢,越數越快。
如咒語般,充斥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燕瀾在想龜甲的預言是不是錯了,說是姜拂衣從北至南,從他身上尋求溫暖。
可燕瀾怎麼覺得,自己是從姜拂衣身上,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溫暖。
雖然姜拂衣的身體幾乎沒有溫度,被她抱著像是被冰川環繞。
但她冷在皮,暖在骨。
熱流一點一滴的骨縫裡透出來,燕瀾感受的清清楚楚。
「他來了!」姜拂衣感知到了枯疾席捲戾氣而來。
她也差不多成了!
妥帖的鬆開燕瀾,姜拂衣極速起身前跨兩步,擋在他前方。
併攏兩指於胸前,以心念操控一眾小醫劍。
與花絲操控最大的不同,是這些小劍驟然閃耀出光芒,這是劍意之光。
原本不斷俯衝的夜梟,被這些光芒刺激的胡亂拍翅,四散亂飛。
數百隻小劍分散追逐,一連串的「嗖嗖」聲響,不斷將那些魔化夜梟貫穿。
棺木隱望著那漫天飛舞的小劍,微微有些驚訝,不足之處甚多,可她只是個幼崽,竟真使出來了奚曇的絕招。
只不過,這種程度想和枯疾硬碰硬,始終還是要吃虧。
枯疾已經快要逼近她面前去。
姜拂衣也差不多處理完附近的夜梟,併攏的雙指朝前指去,頗有氣勢的再次厲喝一聲:「誅!」
正追殺夜梟的一眾小醫劍一瞬調轉方向,從四面八方聚攏回姜拂衣頭頂。
隨她手勢,朝前方破風飛去。
枯疾被這一眾小劍釋放出的劍意逼停了下來,再放出大量夜梟。
這次的夜梟由他親自操控,每一次扇動翅膀,都扇出濃郁的黑氣。
眾小劍與夜梟群相隔一丈左右,劍意與黑氣在這一丈之內相互衝擊、碰撞。
雙方你退我進,僵持不下。
不同之處在於,枯疾看上去較為輕鬆,而姜拂衣則顯得十分吃力,指向前的兩根手指不停發顫,虎口處隱有裂紋血絲。
枯疾說道:「小石心人,這人間沒我幾個故人了,我念你乃故人之後,哪怕是討厭的故人,也是故人,我不想殺你,不要自尋死路。」
姜拂衣另一手握住發顫的手腕:「多謝,但不需要前輩顧念。」
眾小劍反而前進一寸。
「後生可畏。」棺木隱誇了一句,不愧是奚曇的後人。
「老妖婆。」枯疾冷聲道,「別以為我不知你從前苦戀奚曇而不得,而今我剜了她的石頭心拿來送你,也算圓你一個心願。」
此時姜拂衣背後,燕瀾已經艱難的盤膝坐起。
聽見「小石心人」和「石頭心」兩個詞,他的睫毛微微顫。
然而燕瀾無暇多想,他看到了姜拂衣後背上那幾道長而深的爪痕,皮肉外翻,觸目驚心。
而此時,姜拂衣又被逼退了半步。
後背原本就猙獰的傷口,遭枯疾影響,再度崩裂。
燕瀾的瞳孔不斷緊縮,仿佛聽見皮肉綻開的聲音,湧入他的耳膜,刺耳至極,刺激的他心神動盪,胸口劇烈起伏。
姜拂衣突然覺得胸口處有些滾燙。
分神低頭一瞧,竟是之前燕瀾吐在她胸前衣衫上的那口血在發燙。
燙的她幾乎承受不住,想問燕瀾在做什麼,是不是施了什麼血咒?
但這是什麼血咒,如此厲害,竟能影響到她的石頭心?
嘭。
姜拂衣竟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猛地震動了一下。
不是心跳,是震動。
她這顆尚處於稚嫩期的心髒,原本像一顆尚未成熟的果實,此刻卻仿佛被強行催熟了一般,在胸腔內迅速成長。
姜拂衣突破了。
雖不知石心人的突破是怎麼回事,但她知道自己突破了一層需要很久、挺難突破的屏障。
她愕然之中,枯疾猛地發力,將她再逼退一步。
但姜拂衣心領神會,併攏的兩指旋了個圈,往正中一點:「合!」
那一眾整齊排列的小醫劍倏然合攏,凝結成一柄巨劍,高高抬起,朝枯疾劈下!
夜梟群直接化為灰飛!
枯疾瞳孔緊縮,滿眼驚疑不定:「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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