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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劍也擁有了強烈的自我意識,這個宿命已被打破。
只是……
燕瀾實在不忍再看下去,想著要不要直接退出這枚碎片。
他已經知道姜拂衣會被殺害的原因了。
……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除。」姜拂衣真不知道,母親從未告知過,她血脈里似乎也沒記載,「阿七自己無法解除?」
「他根本不願意解除,試都不肯試。」無上夷無奈之下,嘗試與碎星解除劍契,「你家傳的劍,劍主除了死,根本無法解除。」
姜拂衣不說話。
無上夷雙唇動了半響,閉目悲苦道:「除了劍主身亡,或許鑄劍師死去,也可以解除劍契。」
姜拂衣寒毛直豎,心躍喉嚨口。
無上夷忽然斂袖朝她長拜:「江姑娘,我苦思無解,為今之計,唯有懇願你為天下蒼生福祉,做出犧牲。」
話音落下,一柄匕首飄到了她手邊。
柄端朝內,是要她自行了斷。
姜拂衣慌著後退,惱怒的瞪著無上夷:「憑什麼!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當時形勢所迫,我不只想救我們的命,我還想救那上千人牲的命,我又沒做錯,憑什麼讓我去死?」
無上夷彎腰長拜:「原本還能等,但滄佑感覺到我想將它從小夢識海里清除,一直在發力,實在在等不及了……我但凡還有一點辦法,也不會如此。」
「什麼叫沒辦法,不過是你們無能,這麼愛世人自己去救世人啊,為何要寄希望於別人,還為了這種理由要我的命!」姜拂衣轉身就跑,雖然這柄刀子往心臟上一紮,她可以假死。
但她不要假死,這一假死,恐怕幾十年都醒不來。
她還要去找父親,要替母親討說法,要救母親出海,她不要耽擱!
然而那柄匕首再次飛來,出現在她前方,尖端指著她的眉心。
無上夷逼迫自己狠下心腸:「是我無能,但你根本不知那些怪物的可怕,動輒生靈塗炭,容不得任何的閃失。」
無論姜拂衣怎樣轉身,那柄匕首都會隨著她旋轉,直指她的眉心。
姜拂衣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心中恨的不輕:「我沒罵錯,無上夷,你就是個背信棄義的卑鄙小人。我娘贈劍給你,你今日卻來逼死我!」
無上夷閉上眼睛,再次狠下心腸。
「等一下!」姜拂衣見匕首想要扎入自己的靈台,咬牙說道,「我自己動手!」
靈台破損的危害,要比心臟破損更重。
她深深吸了口氣:「臨死之前,我能不能提個要求。」
無上夷:「你說。」
姜拂衣道:「不要讓我曝屍荒野,給我一口棺材,就將我埋在這山林里。」
無上夷原本打算將她帶回祁山安葬,為她守墓,她既有這種想法,便尊重她的選擇:「好,我答應你。」
既無路可走,姜拂衣便再也沒有半分猶豫,攥緊匕首,刺入自己尚還稚嫩的心臟。
石心人剜心鑄劍,毫無痛感。
但被這匕首扎穿,她痛的五官扭曲,險些靈魂出竅。
意識像是瞬間崩潰掉,姜拂衣緩緩倒在地上,仍不忘將匕首拔出來,以免影響心臟再生。
鮮血汩汩湧出,她閉上眼睛,逐漸沒了氣息。
而此時,無上夷也猛地吐出一口血。
極力壓制的碎星劍不召自現,兇狠的朝他劈砍!
無上夷併攏兩指控劍,藏起眼底的痛苦,目光冷然:「我知我對不住你,但我對得起你給我的劍道,執守蒼生,我何錯之有?」
他與碎星僵持。
前往小洞天內的林危行見到有個傳送陣,剛從陣中躍出,便看到觸目驚心的一幕。
碎星劍崩,師父一瞬白頭。
……
林危行聽從師命,讓弟子陸吟打造了一口棺木,安葬了姜拂衣。
等棺蓋合攏之後,林危行又扔給陸吟一把散魂釘:「釘上。」
陸吟不懂:「師父,太師父讓咱們好好將她安葬,為何要釘散魂釘啊?」
林危行不語。
師父踉蹌回去時,對這女子說了一句話:「我此生以準備殉道,等來生吧,來生我願慘死於你手中。」
所以,她不能有來生。
等釘完之後,陸吟才發現棺材外有個小海螺:「師父,這好像是江珍珠的東西。」
但散魂釘已經釘上,不好再放回去了,只能先收下來。
……
燕瀾從前看著姜拂衣從棺木里出來,如今又看著她被釘入棺木中。
匕首像扎進了他自己的心臟里,痛的難以站穩。
燕瀾舉目朝萬象巫的方向望過去。
沒差多遠了。
原來她曾經離自己這樣近。
而且,一直是這樣近。
誰又能想到,她一路走過冰封苦寒的北境,最後竟然因為這樣的緣故,倒在了春暖花開的鳶南。
……
修羅海市。
客棧中。
燕瀾閉目回溯碎片,姜拂衣等待的有些百無聊賴,趴在矮几上幾乎快要睡著了。
突然聽到一聲悶哼。
姜拂衣連忙抬頭,看到怨力碎片已經熄滅,燕瀾抬手緊緊捂住胸口,流露出痛苦難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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