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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瀾摸出一顆夜明珠照亮:「你不睡了?」
「不睡了。」姜拂衣穿鞋起身,「該來的躲不過,解決好了才能睡踏實。」
她來到燕瀾面前:「給我杯水喝。」
燕瀾斟茶給她:「你去找漆隨夢?」
姜拂衣仰頭一飲而盡,一言不發,出門去了。
剛從房間裡出來,步入走廊。
嘎吱。
漆隨夢也拉開了房門。
姜拂衣從他身邊經過:「跟我來。」
她不想和他在密閉的房間裡聊,下了樓梯,去到了客棧的後院。
院子裡有個石桌,姜拂衣在桌邊坐下,直截了當地道:「我回答不了你的疑問,我十一歲出門尋父,遇到了要去神都尋找親人的你……」
她只講了夢裡記得的事情,「就是這樣,救下你之後,你死纏著我不放,除此之外我不太記得了。總之,你找到了你的師父,我也尋到了我的父親。」
漆隨夢沒有坐下,他站的似劍筆直,低頭望著她:「所以姜姑娘問我的那一題,並不是說說而已,你是真的在懷疑害你的人是我師父?」
幽州很少見到星月,夜晚黑的似墨,姜拂衣仰頭望著低垂的天幕。
她深吸一口氣:「漆隨夢,我現在和你聊天根本毫無意義,你只會不停向我保證你師父的人品,而我一聽到你向著無上夷說話就很煩,煩透了,煩的恨不得一劍捅死你。」
「可是,這確實都是你的猜測。」漆隨夢絕對不信師父會做出這樣的事,「你不能只憑著感覺,如此草率的認定是我師父作惡,連帶著一起來排斥我。」
姜拂衣冷眼掃過去:「你喜歡珍珠對不對?」
不防她話題轉的太快,漆隨夢微怔過後點點頭:「飾物之中,我最喜歡珍珠。」
姜拂衣又問:「你為什麼喜歡珍珠?」
漆隨夢說道:「喜歡就是喜歡,需要什麼理由呢?」
姜拂衣倏地一笑:「不,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你會喜歡珍珠,是因為我從小睡在蚌殼裡,出來尋父之時,給自己取了個假名字,叫做江珍珠。」
漆隨夢瞳孔微微縮。
姜拂衣又說:「爾後在雲州城看到我,又覺得我會發光,認為自己對我一見鍾情,是不是?」
漆隨夢坦然點頭:「是這樣。」
「那是因為我們從前的過往並不是消失,只是想不起來罷了,它們全部都印刻在這裡……」
姜拂衣指了下自己的腦袋,「我會痛恨你為無上夷講話,絕對不是我憑空臆測。喜歡是感覺,憎恨也是感覺,記憶會封鎖,感覺不會騙人。你從前喜歡我,哪怕忘記了,再見我還會飛蛾撲火。而我恨你師父,即使忘記了,聽他名字聽多了,也會逐漸勾起我的憎恨,這是同樣的道理。」
很多猜測,都不是她腦筋轉的太快,想得太多。
是原本就存在的記憶。
姜拂衣已經感覺到,她的記憶正在慢慢復甦。
大概是那柄劍沒鑄成功,毀掉了,詛咒在慢慢消失。
姜拂衣道:「我不敢說一定是你師父殺的我,但我被會釘在棺材裡,肯定和他有關。」
說完,她默默看著漆隨夢臉上的血色逐漸被抽空,一雙原本就無神的眼睛,變的更加晦暗。
漆隨夢畢竟不是個傻子,結合亦孤行的話,再說這事兒和他師父沒關係,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他仍然堅持認為,師父不會主動去殺姜拂衣。
其中一定有隱情。
在漆隨夢的認知中,師父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絕對能夠眼也不眨的做出犧牲。
是他見過這世上最無私、最正直的人。
漆隨夢一直以師父為榜樣。
師父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害死他喜歡的姑娘?
不會的。
……
今日寄魂釋放了許多能量,姜拂衣走了之後,燕瀾便將它放了出來,取出囤積的魔獸靈魂給它吃。
小熊仔吃著吃著,跳上了窗台,推開窗子:「主人,他倆是舊情人對吧?」
燕瀾正起身打算換衣裳,走到窗邊,才發現這客棧的後院剛好在他窗口下方。
但兩人交談,燕瀾是聽不見的,漆隨夢布下了一層劍氣隔絕。
寄魂邊吃邊說:「您想不想聽他們聊什麼,我可以穿破他的劍氣隔絕哦。」
「我沒有興趣。」燕瀾伸手關窗。
寄魂準備跳下窗台時,忽然詫異的盯著燕瀾:「主人,您的眼珠……」
燕瀾抬手摸眼睛:「眼珠怎麼了?」
寄魂又仔細看:「您的眼珠剛才紅了一下,血紅血紅的。」
燕瀾立刻取出銅鏡,明明是好端端的墨色。
「就一瞬,但千真萬確是紅了一瞬。」寄魂不可能看錯,「一般身體出現異常,是準備覺醒天賦了。」
燕瀾也知道族裡的人覺醒天賦,都會先出現異常:「那你覺得我會覺醒什麼天賦?」
巫族的天賦覺醒,多半是被引動、刺激出來的。
難道是今天接了亦孤行一劍,刺激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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