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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晚會愈發熱鬧,盛荷蓱卻離開人群中心,坐在了小水身旁。
小水正窩在她哥哥懷中,她哥哥看起來比其餘人都壯碩些許,他們倆正說著體己話,小水被她哥哥逗得樂呵呵的,左臉頰笑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見盛荷蓱過來,便朝她點頭示意,三人互通姓名。她這才知曉,小水原名步月水,她哥哥則為步越謙,二人原是此地鄰縣人士。
盛荷蓱便藉此機會詢問步越謙:「你們是為何被人販子給抓住了?」
步越謙道:「我們一家接到上面派發的逃荒告示,便按照日頭往江南逃,路上本有官兵護送,誰知那官兵竟夥同山賊勾結!半路趁火打劫。」
談到此處,他神情激動,雙拳按捺不住攥緊。步月水貼心地將自己的小手放於他手背處,步越謙適才緩和些許。
「我父母為保全我倆,將家中僅剩的財物盡數交出,卻仍舊慘遭毒手。」他不住地咬牙切齒。
「若不是人販子看上了我和小水,說能值個好價錢,我們早已命喪黃泉。聚到這裡的孩子們,大多都是如這般的理由。」
步越謙黑漆漆的眸子出神地望著無垠的夜空,所有苦痛凝於眼中。
小水握著她哥哥的手緊了緊。
盛荷蓱沉默片刻,亂世荒年,人命賤如草芥。明知事實如此,但擺到面前卻真實地殘忍,仿佛親眼看著刀子割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她自己不也是同他們一樣?被拋棄,被背叛,差些被害得死於非命。
「抱歉,讓你回憶這麼難受的事情。」盛荷蓱道。
步越謙搖搖頭,「不必如此客氣,我們兄妹能團聚全託了您的福,哪能想到還會有今天。」
盛荷蓱見二人並不將此事置於心上,當下鬆了口氣。
遂直入正題:「你們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按理說,不應該往山賊土匪所在的寨子方向走嗎?」
這是她最在意的問題,她雖知曉系統會吸引人前往基地,但現在這裡還只是一片荒郊野嶺,要過來總得有個理由吧?難道系統也能給其他人分發往基地跑的任務?
步越謙道:「這…我確實在路程中聽過那兩人談話,有說過此地。」
盛荷蓱頓時來了精神,追問道:「他們說了什麼?」
第8章
「我聽得不真切,但他們大概是打聽到此處有老虎才過來的。」
「老虎?要說有的話曾經有過。」盛荷蓱更是不解。
一般人聽到猛獸出沒都躲得老遠,怎麼這兩個人販子還往槍口上撞。
不過他們真確並非一般人,也尚不可如此簡單下判斷。
「緣於他們山寨的寨主要過壽辰,聽聞此處有猛虎,特地尋來獵殺作那虎皮毯上供。」步越謙很快就給了解釋,又言「當人販子只是順道,傳聞此地有山神,曾經打傷過他們的弟兄。」
盛荷蓱:……好巧不巧,真是本人幹的。
她心中的石頭落下一塊,如此看來,按照古人的鬼神的敬重,她應該能過上一段安生日子吧?
步越謙用亮晶晶充滿期待的眸子看著她,「此事果真是神女大人的作為嗎?此間附近的匪盜猖狂,大人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盛荷蓱矜持地咳嗽一聲,讓他們別再叫她神女大人,聽著渾身發毛,叫名字便可。
步越謙則是一萬個不同意,最終二人各退一步,稱呼她為盛大人。
盛荷蓱勉強接受了。
同二人扯了會嘴皮子,她這才察覺凌絳蘇自晚飯後便不見蹤跡。
這孩子又跑到哪兒去了。
她隨即辭過步氏兄妹,遂在營地周圍尋人。
沒走多久便發現了凌絳蘇,他正站在原先那兩個凶漢死亡之處,用盛荷蓱前些日子建模的鐵鏟往坑裡埋土,旁邊是從他們身上扒下的衣物與大砍刀。
鮮眉亮眼的少年拿著鏟子在皎潔的月夜埋屍,月光打在他半張側臉,這一幕瞧上去並不覺賞心悅目,倒是覺著甚為詭異。
盛荷蓱看一眼便知,他在幫她善後。她自己都差點忘記這茬,若是過些時日,味道傳出來,她自會想起去埋。
畢竟她可不想基地旁散發一股子屍臭味,多膈應。
凌絳蘇的動作麻利而嫻熟,沒有正常孩童面對同類屍體的懼怕感,他毫無波瀾地幹著這事兒,仿佛已經歷過許多次。
此刻土已即將填完,還差一小部分。
凌絳蘇見盛荷蓱走來,淡淡瞟了一眼身後之人,「神女大人忙完了?這般有空閒。」
盛荷蓱聽得出他在話里擠兌她,心想這人真不可愛,但他辛苦幹活是真,便順嘴感謝他一句。
凌絳蘇將最後一點土填完,又將凶漢身上的衣物與武器拿起,拍掉塵土,遞給她。
盛荷蓱接過衣物,細細撫摸,這兩人穿的倒是不錯,到時候可拿去篝火處那問問可不可將其拆作衣物分給眾人。
至於砍刀,她並不認為自己能用這武器在近戰時取得任何益處,她原本可是真手無縛雞之力的現代人,還是苟在後邊放冷槍比較適合她。
盛荷遂指指砍刀對凌絳蘇道:「這刀你拿著防身吧,我不會使,而你看上去就像很會拿刀的樣子。」
凌絳蘇雖對她找的由頭無語,但還是順溜地接下,白給的武器不要白不要。
盛荷蓱相當滿意,這下她基地里的可戰鬥力又增加了一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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