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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有個人。”江小皮說話的時候眼睛裡都滿含不自覺的恐懼,“我看不清, 也沒法接近, 他明明只是坐在那裡, 卻格外有壓力,好像是一個龐然大物。”
話還沒說完, 從東邊的方向突然鋪天蓋地而來一股強橫的威壓,讓所有人在同一時刻強制性地被壓倒在地,從未嘗過的恐懼轉瞬襲上心頭。
仿佛天地萬物都不復存在,自己的心臟砰砰亂跳,猶如被一隻大手輕易抓住,只需輕輕一捏就變為齏粉,連喘氣都成了奢望。
地面的魔修一片哀嚎,有的承受不住這股威壓,五官七竅都飆出血來,正抱著頭翻滾試圖緩解,但無濟於事。
渡劫大能,恐怖如斯。
只有聶縈猝不及防之下被壓得單膝跪地,但她穩住身形,牙關咬得嘎吱嘎吱響,倔強地挺直腰杆,一寸寸地站了起來,身上千鈞重壓,逼得她幾近窒息,丹田內瘋狂運轉,所有魔氣傾巢而出抵禦這一次的無聲攻擊。
就在她顫顫巍巍站直身體的同時,毫無徵兆的,威壓消失了,所有人身上一輕,翻身而起的動作敏捷如常。
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低階魔修們惶恐一陣也就各自修煉去了,只有高層露台上的五人面色沉重,都知道此事難以善了。
碧華道君是化神期大圓滿,他一劍一人殺來的時候大家也覺得恐懼,但不像這次的渡劫大佬,修為強大到讓人幾乎無法產生抵抗的念頭,只想五體投地地膜拜,不戰而降任人處置。
這就是一隻腳已經踏入飛升之境,半步真仙的境界嗎?
“是那個仙門老祖。”聶縈確定之後反而豁出去了,她如今丹田內沒了小冰花的桎梏,實打實化神修為,就算對方是渡劫期又如何?要戰便戰!
江小皮評估了一下,面露愁容:“如果我手里有三百金丹期魔修,我就敢發動滅神陣,配合神砂弱水,干他就完了,現在不行啊,那群魔修最多築基期。”
時間,還是時間,倉促成立的血雲宗實在太弱小,如果真按照聶縈從前的構想,有一千年的時間慢慢發育的話……
聶縈搖搖頭,把這不切實際的幻想給撇出去,利眼掃了一圈,斬釘截鐵地說:“先打,打不過就跑。”
“那個困陣。”江小皮提醒,“一旦發動我估計能夠覆蓋百里,他們跑不掉的。”
聶縈眉眼之間皆是冷酷:“真到了我都打不過的地步,就各自跑,下面那群魔修——顧不得了。”
眾人不說話,都默認了她的方案,白玉雪捏著胸前的香囊,思考很久,弱弱地說:“我聽說,仙界討伐血雲宗的名頭是借謝安然之口誣陷大護法在中京城戕害親人?”
“你想幹什麼?”江小皮首先否決,“可別說去幹掉謝安然,我覺得他們肯定設了套子等抓我們呢。”
“不,我是說,如果有別的證人呢?”
江小皮眼明手快地掐了個靜音陣法包圍眾人:“詳細說說?!”
聶縈擺擺手:“沒用的,上次碧華道君來已經否定了那兩位的證詞,說她們活下來的人說話不算數。”
白玉雪意味深長地說:“那不是活人……就算數了吧?”
他捏緊胸口狀似香囊的太乙聚靈燈,裡面那顆小小的‘綠寶石’明明滅滅地閃爍著幽暗的光芒,“那日我在御書房救火的時候,有一抹殘魂飛入了聚靈燈,我把他養護起來,如今已經可以顯形,他——”
“閉嘴!”聶縈突然制止了他,“這話悶在肚子裡永遠別說出來!”
“為什麼?”江小皮不解地問,“仙盟也不能不講理吧?我們既然有證人,當然可以供出去,他們還真能耍無賴了?”
聶縈斬釘截鐵地拒絕:“小白寧肯跳冰縫假死就是為了掩護太乙聚靈燈的存在,現在說出去,全仙界的人都會知道他還活著而且這個燈在他手里,那魔界才是永無寧日。”
謝玄素點頭補充:“太乙聚靈燈是目前唯一可知能探測異界來魂的法寶,我們根本不知道仙界有多少人已經不是原身,他們的目的可能有所不同,但對於能揭穿他們身份的工具一定是齊心協力斬盡殺絕。”
他眉目沉靜,俊秀面容如冰雕一般,吐露對自己殘酷的話語:“諸位聽我一言,此事非同小可,很可能相關此界天地氣運,他們若真仗著武力來要人,哪怕把我交出去受死,也不能暴露這盞燈。”
江小皮吃驚地看著他,又看看聶縈,意思:那要不然把他交出去?
聶縈獰笑一聲,抬手把指關節捏得啪啪響:“有多強,也要打了才知道。”
靜靜地等待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約莫是同一個時刻,本來端坐在房間裡調息的聶縈倏然睜開眼睛,說了一句:“來了。”
她振袖而起,紅衣烈火出現在山頂,手中一撈,血雲旗獵獵狂舞,在黑氣紅霧中份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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