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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只看到個人影要怎麼不凡?”
“從天上下來的, 當然就不凡了,你飛一個試試?”
“瞎,是他能飛嗎?是那艘船能飛,你沒看逍遙王也從裡面下來嗎,他可是個人吧?”
“大膽!竟然敢妄議皇室,質疑逍遙王不是人!”
謝玄素沒了丹田,但道體猶在,極為敏感,遠處人群不但嘈雜,前面的各路鑾駕里釋放的負面情緒更讓他眉頭微皺,手下意識地按在腰間的桃木劍上尋求安全感。
桃木劍,天樞峰特產,聶縈手作,上次布陣坑紅升道君時候剩下的。
“怎麼……來了這麼多人?”他緩緩地開口,謝安然笑著解釋,“聽說你要搭仙人飛舟回來,宗室里的閒人都來湊熱鬧,他們成日在皇城也沒個正經事,不過這樣也好,對離家遊子遠接高迎,方是親戚之道。”
謝玄素神色凝滯,仿佛不知所措:“我……也並非是衣錦還鄉,受不得大家的歡迎。”
謝安然無言以對,只能親熱地趨前拍拍他的背,輕聲說:“好孩子,不管你在仙界如何,回了人界就是皇子之尊,用不著瞻前顧後,做如此小心模樣,想見就見,不想見,我們直接回宮便是。”
謝玄素大鬆一口氣,微帶感激地看著他:“二叔說得對,那我們回宮吧。”
他腰間的桃木劍早被聶縈放了一抹神識在上面,在遠處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噗嗤一笑。
果然,謝安然即刻招來他自己的親王儀仗,攜著謝玄素的手坐了上去,前呼後擁地開道往皇城而去。
那一溜的皇親國戚除了個飛舟,什麼都沒看到,氣得直罵街,聶縈豎起眼睛,壞心地沿途一人發了一張霉運符。
敢罵我的人!?都給我喝水打嗝,吃飯塞牙,走路平地摔跤
謝安然在飛舟里因為貪看窗外風景,一時忘了嘮叨,此刻腳踏實地,又恢復了本來面目,在回宮的路上,抓緊時間拉著謝玄素喋喋不休,向他介紹一路的街景,又詳細解說宮內的情形。
“如今的聖上是你三叔的兒子當政,他比你大五歲,前年剛登基,最是個體恤臣民的明君……哦,現在宮裡人口簡單,除了聖上一家,只有你祖母還住在宮裡,其他宗室依照祖訓,都在宮外皇城居住……我啟程的時候,工部已經開建皇子府了,誰也沒想到這麼大的體面能坐飛舟回來,若是還沒完工,你就住到我那裡去,一樣的。”
謝玄素靜靜地聽著,突然出言打斷了他的絮叨:“我母親的舊居,還留著嗎?”
謝安然噎了一下,謝玄素抬起澄澈的黑眸看著他:“我幼小離家,但也不是不記事,依稀記得母親喜靜,住在宮內偏僻之處。”
“對!”謝安然很快反應過來,拍掌贊道,“一點沒錯,果然你從小就是天資卓絕,我記得——
謝玄素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我記得當初祖母不贊成我父母在一起,是我父親一意孤行,所以我母親並非居住中宮,現在我能去看一看嗎?”
“這個……”謝安然低聲說,“按規矩你是成年皇子,沒有入內宮居住的道理。”
他看著謝玄素的臉色,很快又補上一句:“反正馬上是要去見你祖母的,不如秉告過她,再做商量。”
“這樣。”謝玄素笑得坦誠,“我還以為母親住的地方已經被拆了呢,還在就好啊。”
放下謝玄素入宮,被太皇太后摟著心肝兒肉地哭叫‘我的兒,我只當你舍給神仙了’不提,聶縈在城裡巡邏了一圈,最終尾隨著代理人到了位於城中的仙居。
基於隨便一個金丹期修士都能來人間稱王稱霸,所以仙界不成文的規定,來人間坐鎮當代理人的最多也就是築基期,輕易不可干涉人間因果。越是凡人聚住的大城市越是如此,反而不如仙山腳下的小城鎮,各種級別修士往來頻繁。
中京城的仙居修得高大闊朗,純白色石頭堆砌,中間供奉天地二字,案上青煙繚繞,是仙界獨有的清心香,聞之可凝神聚氣,安魂定志。常有達官貴人重金相請,只求在殿外打坐吸取香氣。
代理人還穿著那身輝煌法衣,淨手焚香,伏地喃喃禱告,一睜眼,卻發現旁邊蒲團上坐著一人,紅衣烈色如火,烏黑馬尾高挑,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他剛要開口怒斥‘什麼人’,神識一探,卻感到對方修為浩瀚精深,嚇得到嘴邊改了口:“何方道友?!”
“問路的。”聶縈抬手拋著一塊靈石玩,中品的,內里靈光蘊含,看得代理人的眼睛都饞發直了。
“道,道友……”代理人沒出息地抹了一把口水,“請說,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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