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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廢了,聶縈從來沒這麼清楚地意識到。
不……不對!聶縈飛快地收回了手,他不能死,起碼現在還不行,自己丹田裡那顆小冰花還等著煉化,他的本命法寶冰魄寒山在哪裡?
聶縈身形移動,把謝玄素的居所頃刻之間搜了一遍,柜子都摸過了也沒找到法寶。
那一定是在身上!聶縈摩拳擦掌地把謝玄素翻了個身,脫了衣服挨件摸索。
沒有,都沒有……身上連個法器都沒有更何況法寶了。
聶縈忽然醒悟,差點抽自己一巴掌,哪有人把本名法寶揣兜里的,一定是藏身上啊。
於是把謝玄素重新放平,單手握住了他的寸關尺三脈,靈氣長驅直入,轉眼在他全身兜了一圈。
還是沒有。
那只有一種可能,冰魄寒山的機緣未到,可能是謝玄素在這一千年之內才得到的法寶。至於是問天給的,還是探索秘境得的,還是什麼外三路來的,都不好說,這可上哪兒去找?
聶縈傻眼了,就這麼握著謝玄素的手呆呆地發愣,這可怎麼辦?自己為啥到兩忘門來,就是為了奪寶,如果不能煉化那顆小冰花,有它鉗制丹田,她撐死了也就發揮出金丹巔峰的威力,還怎麼回魔界呼風喚雨?
“師……師尊……”謝玄素被她這一番折騰給弄得有了動靜,半清醒半糊塗地囈語著,“疼……”
聶縈沒好氣地在他腦門上彈了個崩崩:“疼?疼就對了!疼死你最好。”
說著,她認命地從芥子袋裡掏出了一把丹藥,這還是前天丹堂弟子主動上門送的‘大師姐限定月例’,用起來不心疼。
聶縈隨便挑揀了一下,粗魯地掰開謝玄素緊閉的嘴巴,一把丹藥就丟了進去。
伴隨著丹藥入口,謝玄素的呼吸突然停滯了三息,嚇得聶縈急忙去探他的靈氣:“你可別現在死啊!得把冰魄寒山拿到手你才能死。”
謝玄素不愧是歷史上的正牌大師兄,一把丹藥入喉,身體內的靈氣迅捷產生,自動運轉,緩慢地修補著他傷痕累累的身體。
聶縈再探了一下,覺得他是死不了了,才放下心來。
她太過專注,等回過神來才發現眼前的情景:月光灑向山頭一片銀光,柔和地照在謝玄素光裸的身體上,十幾歲的修仙少年略顯瘦削,肌肉卻精悍,組合在一起奇異地有一種異常和諧的魅力。
他可真白呀……聶縈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個念頭。
隨即又被她呸呸呸地打斷:本魔尊就不喜歡白的!皮膚黑多好啊!像魔界的玄石礦一樣,玄石還能打造武器,白有什麼用?
說起來魔界真是沒有這樣的劍修,看似單薄清高,戰意磅礴,像一把銳利無匹的靈劍,縱橫在天地之間。
她正想得入神,手腕卻被謝玄素冰冷的手指一把握住,聶縈被嚇了一跳,隨即怒氣勃發,差點一拳砸上去。
可是這千年後的冷血仙尊此刻如受傷小獸一般嗚咽,斷斷續續地在夢中胡亂訴說:“我會贏……我一定……贏給你看……師尊……不要生氣。”
你贏不了,聶縈冷酷地想,現在大師姐是我了。
“師尊……師父……師父……”
你師父不要你了。
“我……不會讓你……失望……我會……努力……”
沒用的,你現在是廢人了。
聶縈大肆嘲笑著,沒來由的怒火卻越來越盛,死老頭問天!自己戰鬥力不強就學老烏龜縮在主峰別到處跑啊!瞎跑什麼?還連累弟子,你們化神期的戰鬥非要把這個才升金丹的傻子扯進去幹啥?
是謝玄素主動破陣的,是謝玄素活該,但他到底也是差點為你死了啊!你就不聞不問,等他在這個屋子裡慢慢咽氣是嗎?
仙界真是一群唯利是圖,自私勢利眼的噁心偽君子!就這還有臉除魔衛道?兩家各自一百一,誰也別說誰,好好在各自地盤發展不是很好嘛?打打打!打你仙界個大西瓜!
聶縈越想越氣,甩開謝玄素的手就要走,謝玄素雖然在半昏迷中,動作卻十分敏捷,惶恐地虛空一抓,指尖掛住了聶縈腰帶絛子上的一根絲帶:“師尊……不要生氣……”
聶縈被胸口這口氣堵得難受,沒有留意,腳下一點,振袖而去。
只有斷掉的半根絲帶孤零零地飄在空中,緩緩地落了下去,輕輕掛在謝玄素伸出的手上,被他無意識地一把抓住握緊,牢牢地纏繞在手指上。
仿若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
黎明即起,孜孜不倦。
兩忘門的清晨是熱鬧的,第一縷晨曦落在山峰上的時候,各路弟子已經走出居所,紛紛前往練劍坪做今日晨課。
只是今天的人群中,總有些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
“後山鬧鬼那事?”
更多的小腦袋擠過來,紛紛交流著信息:“剛才我去飯堂,正好昨夜巡山弟子也在,他們說那個聲音……忽而在左,忽而在右……”
“據我師父說,他從前在人界行走的時候,村莊裡鬧惡鬼就是這般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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