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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疼死我了。

  相見的時光過得比想像中要過得快,一晃到了中午,沒等把陸曜山送回病房,半道上,陸驄和白筱落便風塵僕僕地趕來了。

  盛昔陶和姜河只好先離開了醫院。

  陸曜山和他們約定了每半個月見面,分別時又依依不捨地親了親盛昔陶,看著他通紅的眼睛說:「下次來不許哭了,我會心疼的。」

  盛昔陶勉強點了點頭,他的視線落到陸曜山的後頸,見他下意識扯起領子掩蓋,心裡饒是難過。

  離開醫院後,一切似乎並沒有好起來,得知真相或許有時會加重不幸。

  盛昔陶一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他午夜驚醒,看到陸曜山被綁在房間的椅子上渾身發抖,大聲疾呼,可是等他慌忙下了床想要解救他,卻發現椅子上冰涼一片。

  緊接著,一回頭又發現陸曜山躺在地上,他的四肢百骸碎成一片,盛昔陶跪下去想撿起來拼到一起,可是怎麼拼都拼不對,瞬間,那堆碎片又化成了一灘血水,血水中浸泡著一顆深紅色的器官,盛昔陶把它抱在懷裡,霎時,那器官又發出悽厲的尖叫!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姜河被隔壁的慘叫驚醒,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只見盛昔陶坐在床上臉色慘白地大叫著。

  他上前安撫他。

  「盛先生,盛先生!」

  「你做噩夢了,沒事了。」

  盛昔陶渾身濕淋淋的,汗水浸透了衣衫,驚恐布滿他的雙眼,他抓著自己的頭髮,被呼叫聲著拉回現實。

  可在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安靜了幾秒後,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呆在公寓裡的每一天,幾乎都在房間對著四面空空的牆壁和空蕩蕩的床榻。

  盛昔陶覺得這一切都沒意思極了,不對勁極了,他抓耳撓腮,極盡努力地想做些什麼改變,可現實像一道深井將他堵死在了陰暗中,他只能抬頭望著遙不可及的巴掌大的天空,看著自己日復一日地被禁錮。

  就在他幾乎絕望之際,事情的轉折赫然出現。

  周五晚上,盛昔陶洗了個澡,因為明天他要去醫院探望陸曜山。

  似乎只有這個時候,他的精神才會好那麼一點兒。

  站在鏡子前,他看著自己消瘦的肩膀,凹陷的臉頰,和烏黑的眼圈,他想起陸曜山說下次見面不要哭喪著臉,於是對著鏡子盡力想扯出一個微笑,可惜似乎是徒勞。

  就在他要脫下衣服走進淋浴間時,門口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姜河急切地敲響了他的門。

  三個人剛跑上十層時,發現走廊里一片混亂,急促的警報鈴聲剛停下,四五個醫生從樓道盡頭的值班室里衝出來往電梯跑。

  陸驄和白筱落站在門口,兩人臉色一片煞白,根據護士的敘述,二十分鐘前她去給病人量血壓時,發現他倒在血泊中,整個人昏迷不醒。

  姜河站在走廊一端,注視著把守在電梯門口的兩個陸家保鏢。

  看來進出的人都需要做嚴格的檢查,賈佟想必是因為這個,才轉頭帶他和盛昔陶從安全通道上來。

  賈醫生在電話里說陸曜山突然暈倒送去了急救,這簡直是一道驚雷劈下。

  盛昔陶和姜河立刻從公寓趕來,到時陸曜山已經被送去了急救室,十層109病房除了地上一灘血跡之外空空蕩蕩。

  陸驄和白筱落就病房門口,走廊里滿是保鏢,他們三人便只能藏在安全通道里。

  盛昔陶腦子裡一片空白抑或一片混亂,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靠著牆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發抖。

  夜晚的月亮掛在深空,月光從逼仄狹小的窗口照進來,盛昔陶低頭看著腳下一團漆黑的影子,似乎看到頭頂的井口縮成了一道縫。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里有了一陣輪子滾動的響動。

  盛昔陶下意識推開安全門,就在他推門的剎那,白色的推床恰好從走廊里經過。

  狹小的門縫外,陸曜山的臉一閃而過,他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

  盛昔陶從來沒有那麼迫切地想拉住他,可太晚了,一門之隔,一秒之差,他伸出手去正好與陸曜山垂下來的手錯過。

  夜深得可怕,一整夜,陸家人都守在病房裡,走廊里森嚴逼人,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賈佟只能通過詢問值班的醫生了解到陸曜山的情況。

  說是由於突發性休克跌倒在了床邊,血跡是頭磕在桌角造成的,具體休克原因還在討論,好在現在脫離了生命危險沒有大礙。

  聽到這些,三個人懸著的心才所以放下。

  賈佟見盛昔陶精神極差,想勸他先回去,不過覺得他應該不會聽,於是下樓買了點食物。

  盛昔陶坐在台階上一動不動,夜晚的風從窗口吹進來,坐久了冷得人瑟瑟發抖,姜河想扶他去避風的地方,卻被他一把推開。

  「別碰我,我不走!」

  盛昔陶說著,又縮到原處抱住扶手欄杆。

  他一臉恐懼的模樣,生怕有人把他趕走。

  「盛先生,盛先生!」

  姜河蹲下來看著他:「是我,我是姜河。」

  盛昔陶聽到這話,才像是清醒過來。

  他注視著熟悉姜河,啞著嗓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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