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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昔陶縱使被捆住了手腳依然像條上岸的魚奮力掙扎著,他腦後腫起個大包,被一棒子打了也沒有暈過去,要不是反應慢了一拍,肯定不會被抓住。

  眼看停車場就在不遠處,盛昔陶慌張到了極點,陸驄在電話里並不是嚇唬他,是真的要把他送回國。

  情急之下,他開始央求起來。

  「馬薩,求你了,別送我走!」

  扛著他的光頭依舊無動於衷,他把盛昔陶塞進麵包車裡,還貼心地給他綁上了安全帶,像是怕他在行駛途中跳出車廂。

  盛昔陶何止想跳出車廂,簡直就想炸了這輛車。

  可惜他現在被五花大綁,只能聽天由命。

  姜河見馬薩的車子迅速啟動,也發動了自己的車子跟上去。

  去往希思羅機場大概需要半個多小時,盛昔陶靠著座椅上望著窗外一臉生無可戀。

  他的手機行李都被丟在後備箱,身上僅有的能算作武器的皮帶都被抽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跨國逃犯。

  前方遇到紅燈,麵包車終於緩緩停下來,車廂里一片安靜,馬薩不由用餘光看了眼後排座位。

  誰知正巧撞見一張怨氣漫天的臉。

  盛昔陶盯著他墨鏡後的眼睛:「我看到你偷看我了!」

  馬薩:「……」

  「我要喝水。」盛昔陶見他不動,又喊:「water!water!」

  馬薩其實懂簡單的中文,他對一切可能出現差錯的情況也有謹慎,可大概是見盛昔陶罵了一路也該口渴了,便從儲物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打開後,貼心地插了根吸管遞給他喝。

  盛昔陶當即咕嘟咕嘟喝了半瓶,然後說:「我要尿尿。」

  古今中外多少尿遁逃跑的故事,馬薩又不傻聽見了沒理他,哪知盛昔陶突然氣急敗壞,一下撞在了車窗上。

  額頭與玻璃發出「砰」得一聲,立刻流下一道鮮血。

  馬薩一驚,沒想到他這麼不要命,與此同時,前方的紅燈變綠,車輛開始緩緩行駛,盛昔陶卻像孤注一擲似的再次「砰」得撞在了玻璃上。

  這車的窗子都是防彈的,這麼撞沒幾下他頭就該撞爛了,馬薩不得已立刻將車停在了路邊。

  他下了車拉開後排右側的車門打算查看他的傷勢,為了防止他跑,還特意把左側的門鎖住了,不料盛昔陶跟失了智似的,不僅沒想跑,反而抵在右側的門不讓他進來。

  他魚死網破地叫囂。

  「滾開,老子今天就嘎在這裡!」

  「改明兒化成孤魂野鬼天天跟著你!」

  說著盛昔陶又砰得一聲撞在玻璃上,馬薩看著窗上的血跡怔在原地,隨後又急忙用力推開了車門。

  他鑽進後排試圖抓住盛昔陶,盛昔陶卻靈活得像泥鰍。

  麵包車空間寬闊,他又蹬又踹,馬薩怕傷到他不好交差,一時間竟也棘手了起來。

  就在這時,盛昔陶突然一個鯉魚打挺拉開了右側的門,他雙腳落地迅速蹦下車,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伸進駕駛座掏出車鑰匙,把所有車門落了鎖。

  緊接著「咣當」一聲,他手上的手銬落地,被鎖在車廂里的馬薩還沒反應過來,頓時摸了摸口袋,心中一驚。

  手銬的鑰匙果然到了盛昔陶的手上,估計他剛才趁亂從自己身上摸到的。

  馬薩看著站在車廂外的年輕男人,明白自己上當了。

  可後悔已經遲了,盛昔陶抬起胳膊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血。

  媽的,疼是真的疼,可不演得真一些怎麼騙過人呢?

  他罵罵咧咧地低頭解開腳上的繩子,從後備箱拿出手機和行李,雖說現在也不知道要去哪兒,但總比遣送回國要好。

  想想之前一次來倫敦時,他巴不得趕緊離開,誰知如今他拼了命也要留下,真是天意弄人。

  車廂里傳出幾聲動靜,馬薩正拍著窗戶,嘴巴一張一合地在說些什麼。

  盛昔陶把右耳湊過去:「啊,什麼,聽不清?」

  馬薩登時急得墨鏡都歪了,盛昔陶笑出了聲,就在這時,背後一隻手突然將他拍過頭去。

  姜河的臉猝不及防出現在眼前。

  他眼神慌張地看著盛昔陶:「你沒事吧?」

  原來是熟人,盛昔陶頓時鬆了一口氣:「我沒事,你怎麼在這兒?」

  姜河滿頭大汗,緊張地解釋道:「老闆說陸總要把你送回國,讓我們馬上帶你去別的地方避避。」

  盛昔陶聽了明白過來,他就知道陸曜山不會放他不管的。

  他心裡一暖:「那走吧,你要帶我去哪兒?」

  姜河的車就停在幾米外,他上前替盛昔陶拉開車門:「老闆說要不我家,要不給你再租一間公寓。」

  盛昔陶聽了點點頭,不過就在他準備坐進車裡時,突然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他後退一步注視著姜河:「你剛說陸曜山讓『你們』來接我,除了你還有誰?」

  哪知下一秒,姜河緩緩地伸手指了指前面的麵包車。

  陽光正好,照著車窗里的一顆光頭熠熠生輝。

  盛昔陶:「……」

  陸曜山給姜河的留言裡提到馬薩會從醫院裡把盛昔陶接出來,隨後在送去機場的路上把他交給姜河。

  事出突然這個方案其實已經非常完善了,既避免了被陸驄懷疑,又保護了盛昔陶。

  但顯然陸曜山小看了盛昔陶的頭腦和武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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