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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那個omega男人走得不遠,西柚味的信息素飄在風裡,盛昔陶擦了一把汗,就要喊他停下,這時,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從另一側的暗影里響起。

  「曹旭——」

  順著那聲音轉過頭去,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從黑色的保時捷上下來。

  陸曜山戴著口罩,穿著厚厚的千鳥格大衣,他站在微弱的路燈下,朝這個omega男人揮了揮手。

  他和曹旭居然是認識的。

  盛昔陶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陸曜山,下意識飛快躲到了路邊的樹後,心跳不知不覺中快了起來。

  時隔近三個月,陸曜山好像又瘦了一圈,眼窩凹陷下去,即便戴著口罩,也能看出臉龐消瘦,倒是頭髮剪得乾淨利落,精神似乎有所恢復。

  曹旭朝他走去,問道:「你感冒還沒好?」

  陸曜山咳嗽了兩聲,啞著嗓子:「還有些嚴重。」

  「那你不去看病?可別傳染給我。」曹旭一副「害怕」的模樣。

  陸曜山不在意,猶豫了一下替他拉開車門:「不想去,你離我遠點唄。」

  曹旭坐進車裡:「那可不行,咱倆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雖然不理解這話的意思,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倆關係不錯。

  至少在盛昔陶的認知里,陸曜山只會和親近的人貧嘴。

  可惜他從未聽說過曹旭的名字,想到這人是個omega,還正好出現在他們分手之後,就不得不腹誹某人「移情別戀」得真快。

  等曹旭上了車後,陸曜山問道:「事情怎麼樣?」

  曹旭說:「沒問題,合同已經給了,不過我瞧那荒山野嶺的真沒什麼好開發的。」

  他看著陸曜山敲重點道:「我要是虧了你可得賠我。」

  陸曜山給他遞了煙:「放心,虧了我十倍給你。」

  曹旭看出他眼裡的認真不由愣了一下。

  雖說知道陸曜山最近被陸家看得很緊,不然也不會找上自己,但也沒想到這位陸氏接班人如今能為了一點小事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人。

  作為明悅集團二少爺,也就是先前被陸曜山拒絕過的相親對象,此刻,曹旭接過那根煙叼在嘴裡:「十倍就不用了,反正咱倆也是互利互惠。」

  他望了眼遠處田壟上的燈火:「果然還是鄉下的年味兒足,我剛看見村民在放河燈都想過去湊湊熱鬧。」

  「對了,他們村里還有個寺廟,外面看著挺破的,裡面居然有尊金佛,估計香火不是一般旺。」

  曹旭著看駕駛座的人:「你真該進去拜拜,沒準身體就能快點好。」

  陸曜山卻一臉拒絕,他像是累極了,伸了個懶腰。

  「我開一天車了,困得慌。」

  曹旭:「真的假的?要不換我來?不對,我沒中國駕照,要不找你那個姓姜的秘書過來?」

  「姜河他放假了。」陸曜山搖搖頭,一邊發動車子,「你系好安全帶就行,死不了。」

  等保時捷「嗖」得一聲開走沒了影兒,一直躲在樹後的盛昔陶才走出來。

  天上的月亮已經完全鑽入了雲層,冬季的田野一片蕭條,元宵燈火早就熄滅,寂靜遼遠的夜幕宛如巨大的山巔壓下。

  盛昔陶獨自走在風裡,他的思緒有些凌亂,除了耳畔的風聲,還有陸曜山的聲音,寺里一幫老老小小的聲音。

  似乎有隻無形的手掐得他喘不過氣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感覺自己的生活像脫軌的列車一樣失去了控制。

  就在他即將暈倒在田埂上時,一雙手接住了他。

  那人身上有淡淡的竹香,微弱的alpha信息素包裹住了他。

  「你沒事吧?」

  歸海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他把盛昔陶扶到旁邊的石頭上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不是很燙,你應該是發情了。」

  歸海釋放了一點安慰性質的信息素:「帶藥了嗎?」

  「在口袋裡。」

  盛昔陶邊說邊從褲兜里拿出一片抑制劑撕開了貼在後頸。

  因為停藥的緣故,他最近的腺體活躍度其實有所減弱,但也不知道怎麼搞得,突然發了情。

  冰涼的夜風驅散了一部分熱意,待信息素平穩下來,盛昔陶向歸海道了聲謝。

  「你怎麼過來了?」

  「我怕你跟人起衝突。」歸海半開玩笑說,「一會兒十萬塊都沒得拿了。」

  歸海師弟向來自持,講笑話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盛昔陶注視著他平靜的臉:「你好像不是很在意拆遷的事?」

  歸海說:「在意也沒用,商人的腦子裡都是利益,除非你能出得起更高的價。」

  他像是心事重重,半晌才解釋道。

  「其實我之前也想過分家,主要原因是從意和從心。」

  盛昔陶聽了默不作聲,等待他的下文。

  歸海便不疾不徐地說:「你也知道過完年,他倆就一個十二,一個十六了,我想來想去不能叫他們一直待在寺里,還是得出去上學。」

  盛昔陶頓了一下:「上學的事之前不是商量過,讓他倆十八歲的時候去學技術,而且你不是說你能教他們嗎?」

  介於從意和從心都是孤兒,老和尚又不能充當法定監護人,而且離村子最近的公立學校又有入學人數限制,總之其中各個彎彎繞繞,大家沒錢沒關係,兩個小孩上學的事就這麼擱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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