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老和尚一聽回過頭來,只見他面前的桌上堆滿了木屑。

  「臭小子,不知道小聲點嗎,嚇我一跳。」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盛昔陶說完繞過窗戶推門進去,這才看見他桌面上擺著一塊雕了大半的木牌。

  他站在原地略微有些出神,這木牌一個多月前就在了,是陸曜山留下的。

  剛回到寺里那天,他在後殿的角落裡發現了這個,一問從心才知道,這兩個月陸曜山經常來寺里,而且一待就是大半天,什麼也不做,就坐在角落裡雕木頭。

  盛昔陶看著手心裡那塊初具雛形的木牌,模樣似乎是個觀音。

  「陸曜山有說要雕什麼嗎?」

  「沒有。」從心搖搖頭,「不過那陣子,陸施主似乎情緒不錯,他一邊雕還一邊傻笑。」

  聽了這話,盛昔陶握著半塊木頭若有所思:「那他為什麼又不雕了?」

  從心還是搖頭:「上個禮拜吧,陸施主來寺里的時候和師傅聊了一會兒,說是準備回英國。走之前從意問他木牌怎麼辦,陸施主說不要了丟了吧,但師父沒丟,說留著沒準以後有用。」

  想起那天的大雪沸沸揚揚得像要將人都埋進去,從心看見陸曜山一個人站在大殿門口,雪從外面飄進來掛滿了他的發梢,他久久地凝望著頭頂的佛像,跪下去叩了三個頭,再站起來又跪下去叩了三個頭,罷了才轉身離開。

  「我第一次看見陸施主那麼失魂落魄。」從心擔憂道,「他應該是遇到了難事,大師兄你知道嗎?」

  盛昔陶聽了,面上扯出一個不理解的表情,心中卻流出一股苦澀,猶如現在這般,他注視著老和尚雕著的那剩下一半木牌,上面的觀音已經栩栩如生。

  寶相莊嚴,型姿雅致,垂眸間注視著抱在懷中的小兒,慈愛盡溢。

  「子安觀音,相比送子觀音,是專門為了保護y婦安全生、產而創造的神靈。」

  老和尚撫摸著木牌上的塵屑,看了眼盛昔陶:「你別說,陸曜山雕得還挺仔細的,你知道他有這手藝嗎?」

  盛昔陶不置可否,上前想奪那佛牌:「你怎麼還拿人東西呢?」

  老和尚藏到懷裡:「他又不要了。」

  「那你就丟了唄。」

  「這可是上好的金絲楠木。」老和尚強調,「巴掌大一塊得上萬,哪能說丟就丟。」

  盛昔陶一聽愣住,這東西居然這麼貴,隨即,他看老和尚莫名更加不爽了。

  「徐建國,我看你是掉錢眼裡了!」

  老和尚「切」了一聲:「你清高唄。」

  盛昔陶翻了個白眼轉身要走,哪知剛踏出門檻,便聽見後頭那人突然嚴肅下來。

  「喂,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老和尚注視著僵在門口的背影:「你之前說要摘除腺體,結果又讓陸曜山標記你,現在你倆分開了,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盛昔陶回過頭,一臉早有決斷,「洗標記,再摘除。」

  老和尚聽到這話,眼神複雜:「你真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我們已經分手了,我連他的孩……」

  盛昔陶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他別過目光沉默下去。

  老和尚見他眼神閃過一絲灰暗,想了想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倆發生了什麼,但他可是完全標記了你,你說洗就洗了,予他予你可都不好受。」

  這個問題盛昔陶並不是沒想過,畢竟完全標記是雙向的,任何一方洗去對於對方都是折磨。

  盛昔陶想,陸曜山暫時可能會因為感應不到自己的信息素而不適,但他之後就可以再找一個omega代替自己,況且陸曜山哪兒有這麼傻會去硬抗易感期。

  老和尚見他不語,又勸道:「或許你可以告訴他你的腺體恢復不了,至少這樣你們倆都能解脫,他這樣蒙在鼓裡總也憋屈。」

  盛昔陶一聽問:「他跟你說什麼了?」

  老和尚無意隱瞞,把之前陸曜山同他說的話交代了出來。

  「他問我你是不是有事瞞著他,他不相信你會這麼狠心,覺得你的心難以捉摸,他像個被拋棄的楚楚可憐的良家婦男……諸如此類。」

  盛昔陶聽了不由蹙眉:「他當你是戀愛大師嗎?」

  老和尚笑笑:「你不知道這方圓十里的小年輕一吵架都來找我解惑嗎?」

  「那還真是……」盛昔陶尋找著措辭。

  「造孽。」

  「……」

  玩笑歸玩笑,老和尚認真的時候,對待盛昔陶總有些像對待兒子。

  他把木牌擦乾淨了遞過去,說:「我知道你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也夠獨立,可我不相信你對他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盛昔陶聽了不置可否,他摸著手中的子安觀音像,說著如同自言自語了一萬遍的話。

  「告訴了不也是一樣嗎,他有他的父母要考慮,他有他的陸家要繼承,我不能為他的將來負責,我也不想他以後怪我,你知道的人性都是多變的,他現在對我窮追不捨,大多是因為信息素的原因罷了。」

  老和尚說:「可要真是這樣,他為什麼大老遠從英國跑來找你做?他完全可以在英國找一個匹配度高的omega。」

  「我不知道。」盛昔陶垂眸看向小腹,他自嘲道,「就算他真的喜歡我,現實不也說明了我們倆並不合適嗎?」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