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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他剛跑進樹林沒多久,便見一隻狼崽正圍著什麼東西打轉,等走近後,才倒吸一口冷氣,那是昏倒的陸曜山。

  陸曜山的手腳都被綁著,額頭上血跡斑斑,整個人一動不動像是死了。

  好在那狼崽的體型不大,身上灰撲撲的也沒有沾染到任何血跡,約莫是聞見味兒剛跑過來的。

  小狼膽子小,盛昔陶找了幾塊石頭爬到樹上丟它,它「嗚」了兩聲便撒丫子跑了。

  等四周再沒了動靜,盛昔陶下了樹上前查看陸曜山,發現陸大少爺還有呼吸,便半背半拖地帶著人離開了。

  「那你的手是怎麼骨折的?」

  聽到這兒,陸曜山打斷他。

  盛昔陶的話令人心情複雜,他現在還不敢相信是這個柔弱消瘦的傢伙救了自己。

  盛昔陶沒注意到對方微微的感動,突然抱怨道:「還不是你重得像頭豬!」

  「山洞口有個大坑,進來的時候你踩到掉下去了,我費勁吧啦救你才把手弄斷了,回去你可得好好賠我!」

  「……」聽到這話,陸曜山望著白眼翻到天上去的盛昔陶,心裡的感動又沒了。

  「錯覺,這都是錯覺!」

  可惜心裡的話沒人能聽見,盛昔陶見他沉默,內心暗自發虛。

  事實上是他自己沒看清路,拽著陸曜山栽進了坑裡才把手摔斷了。

  等他忍著痛將陸曜山拉上來後,因為沒了力氣,進洞後就徹底暈過去了。

  不過陸曜山沉默半晌後並沒生氣,他將盛昔陶包紮好的胳膊握在手裡,說:「還不是你太輕了,胳膊都和樹枝差與眼梧不多細了。」

  盛昔陶聽了撤回胳膊「切」了聲,不樂意地離他遠了些。

  外面的雨還在下,洞穴陰冷,到處開始滴滴答答地漏雨,逼得兩人不得不找了處唯一一處乾燥的地方靠著。

  這並不是兩人第一次單獨在一起,無數個夜晚,陸曜山都會偷偷鑽進閣樓,將躺在床上的盛昔陶從夢中吵醒,按著標記。

  但這次卻是作為一個alpha一個omega,兩人頭回沒有芥蒂地呆在一起。

  雖然盛昔陶討厭陸曜山,陸曜山也沒想過喜歡他,但他對盛昔陶的感覺是複雜的。

  因為身份的落差不能稱之為朋友,在道德意義上他卻覺得自己虧欠這傢伙。

  盛昔陶是父母帶過來為他治病的,像是一個工具人。

  沒有主人會在意一件工具的感受,陸曜山這樣提醒自己。

  可是如今這個所謂的「工具」卻冒著危險來救他,而且他現在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陸曜山見盛昔陶掏出手機,剛想湊過去,卻立刻被反瞪了一眼。

  「我臉上有信號嗎?」

  盛昔陶問。

  「……」

  陸曜山在此之前,一直以為盛昔陶是個逆來順受的柔弱小白兔,然而今晚他孤身闖山林,丟石趕狼崽,並且很暴躁地罵他是豬,還瞪他諷刺他,簡直無法無天!

  陸大少當即陰沉下臉,對這位「小白兔」說:「你發燒了。」

  盛昔陶一愣:「……有嗎?」

  「你貼著我都感覺燙。」

  陸曜山推了推他靠著自己的肩,隔著薄薄的襯衣,兩人的體溫明顯一高一低。

  盛昔陶聽了沒出聲,他只是感覺到熱,便下意識地往陸曜山那兒貼了貼。

  於是當下,他立刻往邊上挪開一些,抱緊了自己。

  然而這時,一隻冰冷的手搭上了他的額頭。

  「你幹嘛?」

  「我摸摸你燒到幾度。」

  盛昔陶驚訝地看著陸曜山:「你是體溫計嗎,還能摸出來幾度?」

  陸曜山翻了個白眼,這傢伙怎麼病了,嘴還這麼利索。

  偏偏盛昔陶見他收回手,還繼續問:「摸出來了嗎?」

  陸曜山不答,起身環顧了一圈,沒找到需要的東西,準備往外走,這時聽見後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

  「我還沒死,你就打算把我丟出去了?」

  盛昔陶一臉恐懼。

  陸曜山嘆了口氣:「沒丟你,我去外面撿些樹枝來給你生個火,不然凍到天亮,你得燒成傻子。」

  這話一出,盛昔陶才放下心來,他想說,你要不帶點東西回來,自己還沒吃晚飯餓得慌,可惜來不及開口,陸曜山已經跑了出去。

  夜色濃重得像潑了一層墨,雨點打在樹林裡沙沙作響,叫人害怕。

  不知過了多久,盛昔陶縮在地上幾乎要睡過去,外面突然響起起一陣粗曠的叫聲。

  確切地說,像是狼叫!

  盛昔陶立刻清醒過來跑到洞口。

  他小心地探出半個身子往外看去,眼前的景象簡直叫人震驚。

  漆黑的雨幕里,三四團黑影氣勢洶洶地堵在山洞前,它們包圍著中間的一個亮點,正是握著手電筒的陸曜山。

  盛昔陶嚇了一跳,不由大喊:「你不是撿樹枝去了嗎,怎麼現在擱門口和這麼多狼開會?」

  陸曜山聽見了,沒有回頭,只說:「還不是你剛才揍了人崽子,現在被它家裡人上門尋仇了嗎?」

  聽到這話,盛昔陶下意識望著外邊定睛一看,果然有匹灰色的小狼正躲在右側兩頭大狼身後齜牙。

  但這也不能說明它就是盛昔陶遇見的那匹,主要原因大概是兩人在路上留下的血跡招來的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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