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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昔陶勉強點了點頭,他突然想起什麼看著陸曜山說:「不過從意居然之前就和你說過照片的事,你倆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我都不清楚?」

  事情發生得比較突然,寺里的大家雖然都知道那尊佛像,但對裡面藏有照片無從知曉,要不是今天警察來了,大家都還蒙在鼓裡。

  陸曜山聽了這話,想起他和小和尚的「噶韭菜聯盟」,囫圇解釋道:「偶然提起的,他讓我幫他查一下,估計也是怕麻煩你。」

  「這小子……」盛昔陶無奈地嘟囔了一句:「那你之前有查到什麼嗎?」

  陸曜山抱歉地搖了搖頭。

  料想這事不會如此簡單,盛昔陶此刻反過來安慰他說:「算了,都過了十五年了,也不差這一陣。」

  他抬頭看了眼月亮,冷不丁轉移話題問:「話說,你今晚準備睡哪兒?」

  陸曜山沉默地看著他,盛昔陶緩緩張嘴。

  「不會是……我房裡吧?」

  俗話說請佛容易送佛難,何況是尊大佛。

  盛昔陶搬回放在走廊里瀝水的柜子,進門就見陸曜山已經沖完了澡。

  大少爺正光著上半身躺在他的被窩裡看他的佛經。

  「你看得懂嗎?」

  「我又不是文盲。」

  佛經里的生僻字不少,一般人還真認不全,不過陸曜山好歹在廟裡「修行」過一段時間,儘管都是靠盛昔陶念給他聽。

  此時,他坐在床頭將一頁經書翻來覆去,叫人道:「盛昔陶?」

  「幹嘛?」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一切的表象都是主觀意識的產物,並不是真實的。」

  盛昔陶邊解釋邊坐到桌邊,他隔著一米遠看著陸曜山,果然,陸曜山又問:「包括人嗎?」

  「包括。」

  「……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都是虛假的?」陸曜山放下經書,「那你和我也是假的?」

  盛昔陶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執著,頓了一下說:「其實你不用想得那麼深。」

  他試圖用簡單的話概括:「人的存在就是存在的,只是這世上的一切都會變化,沒有所謂的固定,世界本就是一團空虛,不要偏執和沉溺,就到了成佛的境界。」

  陸曜山聽了沉默下去,盛昔陶懶得管他懂沒懂,夜很深了,他看了眼牆上的鐘:「你還不睡嗎?」

  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地盤,自己的床,這傢伙怎麼可以這麼無所謂。

  陸曜山這才將身子往裡挪了挪,儘管他這個個頭躺在單人床上,再怎麼挪也挪不出多大的空餘。

  盛昔陶望著那一小塊可憐的邊角,心裡嘆了口氣,起身關了燈後,走過去躺上了床。

  屋裡一片寂靜,窗外的風也歇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黑暗中有人翻了個身。

  盛昔陶感覺陸曜山的胸膛貼在自己的背上,他下意識想遠離一些,卻被一隻手摟住了腰腹。

  陸曜山的呼吸噴在那片被火蓮覆蓋的皮膚上,他像是在克制著什麼,可空氣已經變得灼燒起來。

  盛昔陶意識到不對勁,陸曜山的手按在他的小腹上,像一道枷鎖封住了他的去路。

  或者說,那陣熟悉又危險的信息素升上來,令人起了雞皮疙瘩。

  幾平米的房間裡,在意識到的瞬間,晚山茶的味道已經鋪天蓋地。

  宛如老練的獵手,在獵物發現不對勁前迅速伸出了利爪。

  盛昔陶剛要回頭,只聽「嘶啦」一聲,陸曜山完全扯掉了他貼在後頸的阻隔貼。

  白天他還只敢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這時卻變了臉色。

  「不要——」

  盛昔陶掙扎著推阻突然欺上來的alpha,他驚恐地看著陸曜山,以及他張開嘴露出的鋒利的犬齒。

  「不要……」

  供奉在床頭觀音像前的線香飄散出絲絲苦澀,盛昔陶不想在這兒,他朝陸曜山拼命搖頭,然而後者面目模糊,漆黑的房裡只能粗暴地看出一個支撐起來的輪廓。

  他以為陸曜山之前能克制著不標記自己,便就輕易地信了,然而此刻,他卻聽到陸曜山伏下身來,咬著他的耳朵問了句話。

  「真的有人能成佛嗎?」

  話音剛落,一陣劇烈的疼痛便從後頸襲來。

  盛昔陶不由「啊」了一聲,他仰起頭頓時紅了眼。

  相隔了十年,再一次被標記的感覺強制將從前的記憶喚醒,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害怕,然而當身體沉入了同一片海底時,那種無比寒冷毫無光亮的世界,劈頭蓋臉地裹挾過來,而他的身體毫無力氣,難以支撐。

  「疼,好疼……」

  不知過了多久,後頸處的疼痛感終於變得麻木。盛昔陶顫抖著呼吸,看著陸曜山撐起身,可他並沒有從自己身上下去,而是伸手摸了摸他汗涔涔的臉頰。

  陸曜山的眼中滿是憐惜,說得話卻令人生寒。

  「沒有人能成佛的。」

  「盛昔陶,你我都不能。」

  他突然說:「我喜歡你。」

  盛昔陶幾乎要發瘋,他不明白alpha的性格為什麼可以這麼喪心病狂。

  上一秒還在折磨他,下一秒卻說喜歡他。

  他要拒絕,要叫他「滾」!

  可在這之前,陸曜山已經低下頭去吻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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