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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曜山搖搖頭,覺得這開頭莫名熟悉,不由問道:「你們平常都要學這個嗎?」

  從心說:「不是,《地藏經》是大師兄專門背的,我和從意念的是《金剛經》,《地藏家》是最好的超度經,大師兄說超度人就要用最好的。」

  話音剛落,陸曜山沉默了。

  從心見他臉色怪異,問:「怎麼了?」

  陸曜山:「這經文要是對活人念會怎麼樣?」

  從心望著他:「大師兄念這個給你聽了?」

  陸曜山忐忑:「……是我讓他念的。」

  那晚盛昔陶雖覺得他是不速之客,可還是在關門前給他念了幾句。

  現在得知這是用來超度人的,陸曜山不由心情忐忑,畢竟他從小在英國長大,只在十七十八歲回國住了兩年,故而對東方佛教文化非常欠缺。

  不過從心平靜地說:「這倒無礙,佛法冥陽兩利,既可以未亡者追悼,也可以回向給活著的人。」

  陸曜山困惑:「什麼是回向?」

  「就是將自己所修的功德,迴轉給眾生,是大乘菩薩道的最佳法門。」

  從心注視著他:「簡而言之就是,大師兄請菩薩保佑你了。」

  第10章 我不吃飯吃你嗎

  盛昔陶想,桌子對面的這個男人該是有什麼毛病,才一直盯著自己。

  但盯自己有什麼用,他臉上又沒寫經文。

  於是歸陶師兄用眼神示意陸師弟。

  「好好幹活!你都讀到哪兒去了?」

  不過陸曜山一手拿佛珠一手持木魚,依舊把視線黏在盛昔陶臉上,只用餘光看經文。

  按照規矩,做法事時,兩個僧人得分別站在桌子兩側,但此刻,眼看右邊那個高僧快要粘到左側那個和尚身上去了。

  在陸曜山快把兩人擠到門口去時,盛昔陶誦完最後一句經文,急急敲下木魚,合十欠身。

  陸曜山學著他的樣子一板一眼地行禮,兩人靠得很近,他看見盛昔陶乾淨的眉間和細長的睫毛。

  ——眼皮微紅,嘴唇淡粉,只是表情冷漠,未說一句轉身離去,只留他一人應付喪主。

  方才還在一旁談天說地的親戚們此刻紛紛圍上來。

  「師父,您念得真好啊!」

  「師父,怎麼稱呼法號啊?」

  「師父,結婚了沒啊?」

  「……」

  從意站在一旁:「從山師弟可真搶手啊。」

  從心:「……」

  結束法事,太陽堪堪落山,一行人回到寺里,晚飯已經備好了。

  齋堂里,老和尚和從玉已經把飯菜端上了桌子。

  一個巨大的木桶邊,一位眉清目秀的和尚正合掌誦經,聽到門外傳來動靜,他睜開眼睛拿碗添飯。

  「師父師兄,我們回來了!」吃飯最積極的從意先一步跨進門檻。

  老和尚站起來迎接:「來得正好,終於可以開飯了!」

  誰知緊接著門外又傳來一句:「吃飯吃飯就知道吃飯,就沒見過這麼能吃的和尚,我看你修的不是佛法,是吃經!」

  盛昔陶一進門聽見徐建國敞亮的聲音,不由嘲諷道。

  不過顯然除了吃經,老和尚的臉皮也修煉到了一定境界,他坦然地當作沒聽見,坐下來念了兩句經文便舉筷子扒飯。

  一旁的從玉內疚地望著盛昔陶:「大師兄,今天是我不好,是我耽誤了法事,您別怪師父。」

  盛昔陶不置可否,瞥向他被紗布裹住的腿。

  「醫生怎麼說?」

  從玉回答:「沒事,只崴了一下,修養兩天就能好。」

  一旁的從心將飯碗端過來,恭敬道:「大師兄,吃飯。」

  盛昔陶這才坐下,不過就在他要動筷時,發現身邊擠進來一個人。

  「你怎麼也吃飯?」

  陸曜山看他:「多新鮮呢,我不吃飯吃你嗎?」

  這話一落,盛昔陶放下筷子。

  「我是問你為什麼和我們一起吃飯?」

  「我住在這裡當然和你們一起吃飯。」陸曜山理直氣壯。

  盛昔陶被噎了一下,就想發作。

  對面老和尚急忙圓場:「大師兄啊,陸施主付了食宿費的。」

  他說著往盛昔陶的碗裡夾了一顆肉丸。

  寺里很少吃得起肉丸子,可今天除了這盤,還有一盤魚丸,不過魚蝦和葷腥都放在兩個師弟面前。

  雖然規定和尚不得食葷腥,但他們這兒也不是正規廟宇,是南渡村裡的村民自發搭建的一座供奉祖先的祠堂,前面奉佛,後面供牌位,故而對佛家禁忌沒那麼嚴格。

  再者從心和從意還未成年,長身體的時候不能缺失營養,故而能吃葷腥,歸海和從玉倒是自發食素,只有老和尚面上仙風道骨,私底下酒肉都來。

  盛昔陶不怎么喝酒,但日常在外幹活賺錢,只吃素的話身體撐不住,便也和兩個師弟一樣,只是他吃得少,都把肉菜讓給小和尚們。

  一大家子過得緊緊巴巴,倒也分配得當。

  可眼下,對於這顆珍貴的肉丸,他心中卻升起一股鬱悶,毫無食慾。

  怎麼在陸曜山給了錢的前提下,把這傢伙趕出去?

  一陣良久的沉默後,桌上的其他人見大師兄盯著那丸子,終於夾起來咬了一口,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吃飯。

  陸曜山看著桌前四分之三的素食,似乎沒有不習慣,甚至盯著盛昔陶的臉,胃口大開地吃了兩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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