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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失去過最愛的人,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受,如果她願意用親情把秦意南綁在自己身邊,早在六年前秦媽媽就已經那麼做了。

  秦意南他父親去世的時候,要不是身邊還有個秦意南,秦媽媽也想跟著自己丈夫去了。

  這個家庭里,深情屬於一脈相承。

  秦媽媽說,「秦意南,一定要找到小謝,找不到也沒事,你陪著他,沒關係的,不用擔心我,人這一輩子,不就活個心甘情願嗎?」

  喪夫之痛沒把她打倒,艱苦的生活也沒把她打倒,那個腫瘤也望而卻步,秦媽媽脊背挺直了,每一個字都說得鏗鏘有力。

  秦意南說謝謝媽。

  眼眶裡含著眼淚,搖搖欲墜,落下時,掀起了一陣荒涼的風。

  小謝不知道吧,衣櫃裡最底下那床棉被裡,藏著一個信封,裡面裝著一枚男士戒指和一封信。

  是小謝過生日時,秦意南沒送出去的生日禮物。

  他想說小謝,我給你買戒指,給你送情書,你嫁給我吧,我們一輩子在一起,可那會兒他和小謝還沒在一起多久,他怕太快了,小謝反而不願意相信,他願意等到小謝相信的那天。

  他著急,可他更想在雙方提起時,謝行止問他時,說秦意南你怎麼那麼著急啊?你是不是怕我跑了啊?

  然後他把戒指套在謝行止無名指上,雲淡風輕的說出那一句最真實的話。

  「對啊對啊,秦意南啊,他缺愛,所以他喜歡小謝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一定要把小謝抓牢了,套實了,一輩子不放開。」

  秦意南啊,他缺愛。

  失去小謝,他活不了。

  小謝也一樣。

  他眼睛閉了幾個小時,猛的睜開,整個人用力一動,椅子腿兒在地上划過,發出一道尖銳的聲音。

  陳宇離他特別近,謝行止幾乎能看見對方瞳孔中倒印出來的那個恐慌的自己。

  「陳宇,你要幹嘛?」

  陳宇退開了一點兒,傷心的說,「小謝,你是不是嫌棄我?」

  謝行止下頜線緊緊繃著,生怕陳宇再突然靠近,「陳宇,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能不能明說?」

  陳宇沒回答謝行止的話,他退後兩步,往地上一坐,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他們小時候,他們以前,那些事兒里都有小謝,陳宇想念那個時候的小謝。

  說小謝你記得嗎,我給你做彈弓,當時村里特別流行做彈弓,你沒有,所以我給你做了一個,那個彈弓現在還在我家裡放著呢。

  又說你小時候還經常去我家裡玩兒,我們還躺在一張床上,我笨,你聰明,我還比你大兩歲呢,結果還跟你同一個年級,題不會做,你特別有耐心的教我,我到現在都記得,那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

  還有我們一起去上學,你喜歡賴床,我每次都去你家門口等你,我家沒人做早飯,你媽後來準備早飯把我的也準備上了,你家人特別好,我當時特別想成為你的家人。

  小謝,這些事兒你都不記得了嗎?你只記得秦意南嗎?明明我們才是,明明我們才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我們才應該在一起不是嗎?

  謝行止皺著眉,盯著陳宇,他一直都沒喝水,嘴唇已經乾裂起皮,說話的時候用的勁兒太大了,嘴唇就會傳來一陣刺痛感。

  「陳宇,記得這些有什麼用?」謝行止咬著牙說,「你在我家裡拿東西,我知道是你拿的,可我不想讓我父母知道,就說是我拿出去玩搞丟了,那是我爸的手錶,好幾百塊錢。」

  「讀書的時候你沒零用錢,我哪次買東西沒想著你,哪次不是買兩份?家裡有好吃的我叫你過去吃,有好玩的我叫你過去玩,我的東西你想拿就能拿我又說過什麼?」

  「上初中長身體,飯量大,你家裡沒人管你,我的生活費是不是劈成了兩半,是不是讓你天天都有肉吃?我說過嗎?表達過不滿嗎?陳宇這些事兒你都不記得了嗎?我欠你的嗎?」

  陳宇目光微動,說是啊小謝,你看,明明我們才是最親密的人,從小時候到讀書,從小學到初中,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我們都很親密,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麼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你年齡越大越不愛理我了呢?

  謝行止止不住冷笑,「陳宇,你他嗎傻逼嗎你?我在外面上班,連家都很少回,回去五次喝三次酒,喝酒次次都有你吧?我他媽上班忙,你天天給我發微信天天給我打電話,你他嗎是有病吧?老子都告訴你了我在忙,你聾你聽不見?你不掙錢別人也不掙錢?」

  陳宇看著謝行止,沉默了一會兒說,「小謝,可為什麼,秦意南回來,就算他不給你打電話,不給你發微信,你都能天天抽空回來,天天往秦意南家裡跑,為什麼對他你有時間,對我卻沒有?這不是秦意南搶走了你是什麼?我該不該恨他?」

  「我恨你媽那個逼!」謝行止也火了,他第一次覺得陳宇這個人讓他覺得噁心,比這裡的垃圾更讓他噁心,「陳宇你他嗎給我聽清楚了,是他嗎老子喜歡秦意南,老子想纏著秦意南,老子喜歡他老子樂意天天抽時間往他家裡跑,是因為老子樂意,你他嗎恨秦意南幹什麼?你有病吧你!」

  謝行止的話惹怒了陳宇,他一直拿自己和秦意南做比較,他天天在謝行止耳邊說秦意南的壞話,他自認為和小謝關係最好,可小謝卻還是離他越來越遠,離秦意南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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