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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這個奴才,他要是不躲就不會傷到皇兄。」
御竡眼眸微抬,不怒自威。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說罷,他手掌微微用力便將人扶了起來。
柳珏順勢一個踉蹌便跌入了御竡懷中。
此時,御寧安恨的牙痒痒,眼神像是要吃人。
她就說這些個面首三心二意,背主忘義,當著她的面就開始另尋主子。
御竡面容如常,只是手上稍稍用力將懷中的人攬的更緊。
淨二那表情堪稱精彩,他沒想到柳珏有這樣的本事,前腳剛得罪公主,後腳就抓住了太子的高枝。
跟他心中想法一致的大有人在。
御寧安少了柳珏這個出氣桶便將怒氣全部發泄到了剩下的人當中。
動輒打罵,稍有不順心的就要處死。
……
這邊柳珏被帶到了東宮。
一入東宮御竡就鬆了手,大步流星往裡走。
柳珏穩住身形,沒有弄懂這是要鬧哪出戲。
「小的谷一,柳公子還請跟小的來。」谷一長得斯斯文文,臉上時常掛著笑,看誰都是一副尊敬有加的樣子。
最主要的是周身氣場很弱,谷一要是不主動開口,大部分人都會將其忽視。
「太子殿下真乃是真性情。」柳珏笑眯眯的跟著往裡走。
「太子殿下,天之驕子,自然是至真至善之人,要不然也不會心生善念為了幫柳公子而得罪公主殿下。」谷一手朝著一個方向,做出請的姿勢。
「是是是,太子殿下大善。」柳珏拐了個彎走入了一個廳中。
剛剛那一路走,他今天是風也吹飽了,氣也受飽了,就是肚子沒有填飽。
他看向正坐在上首的太子,微微彎腰行了一禮。
「草民多謝太子殿下相救。」
御竡端住面前的茶杯,輕輕動了動上面的杯蓋,飲下一口熱茶。
「太子殿下……」柳珏抬頭一眨不眨的盯著太子。
「草民在進宮之前就聽聞太子殿下有天人之姿,學貫古今,今日一見傳聞果然不錯。」
御竡放下茶杯,目光從上往下,將面前的人細細打量。
「聽聞你已至舞象之年?」
他語氣從容,像是在嘮家常。
「是。」柳珏答得簡潔。
「可有讀過書?」御竡。
柳珏回憶了原主的平生:「並未。」
原主父母早亡,後來為了一口吃的在南風苑討了幾年生活,最後御寧安大肆收羅美男,他才進的宮。
進宮之後想著爭寵也沒有心思讀書。
「一字不識?」御竡挑眉,目光再次變得有深意。
他看柳珏並不像是不認字的。
「並非,草民略微識得幾個字,只是從未上過學堂,未有過正經教書先生。」柳珏也想過了,他本身是認字的,總不能一直裝作不認字。
裝的再像終有紕漏的時候,他也不適合裝傻子。
御竡一手執著茶杯在轉動,一手點著椅子上的扶手。
「我身邊不留無用之人。」
說罷,站起來便朝屏風之後走去。
柳珏微微側頭,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他是被嫌棄了?
誰料谷一笑著走過來說:「大喜,大喜,柳公子好福氣,殿下這是要為柳公子入學。」
「是……嗎?」柳珏真是佩服御竡身邊的人。
一句模稜兩可的話,也能被解讀出來。
谷一領著柳珏來到一處房間。
房間不大,裡面只放了幾個箱子,一個書架,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多餘的就沒有了。
「柳公子今日也累了許久了,稍後會有吃食衣物送過來,若無事小的先走了。」谷一始終笑眯眯的,做事說話一點兒也挑不出問題。
等谷一離開後,柳珏就從三九那裡拿了藥,把擦傷的手包紮好,剛要換了衣服放鬆放鬆。
「咚咚!」
房門被敲響,本來解了衣帶的柳珏又將衣帶系了起來。
打開門是一個陌生的小太監,手中端著幾瓶藥和一碗麵。
柳珏將東西拿進來,吃完後困意上涌,乾脆和衣睡了一覺。
……
「他如何?」放下筆的御竡頭也不抬問道。
「柳公子已經睡下,並未有異常。」谷一彎腰恭敬的回答。
御竡用手按了按胸口,那裡怪怪的,他潛意識覺得柳珏應該不喜歡那樣簡陋的房間。
可是,要是真的不喜歡,表現出來,同他鬧,他會容忍嗎?
三六看到這一幕,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這記憶清除一次又一次,他都快給清麻了。
「谷一,你說若我讓柳珏入學,又給他換居所會不會太縱容他了?」御竡思索著看向谷一。
這問題真是問住了谷一,當御竡提出這個問題時,他便覺得柳珏已經受到了天大的恩惠。
但是他又不敢直說。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太子殿下看重柳公子,那柳公子便是值得。」
御竡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的一輪明月,久久不能回神。
次日一早,柳珏便被敲門聲驚醒。
他睜開朦朧的睡眼打開門,就見谷一站在門口。
谷一見柳珏只穿了中衣,便連忙將人推了進去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