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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頸部被領口生生勒住,瞬間給頸部壓出一條鮮紅的印痕,姚冬還未出手只聽耳邊發出一聲巨響,頓時又想起那隻白豬,它翻滾在地就是這個動靜。剛才拿捏他的男人果真被扭翻在地,好似來了個過肩摔,他的另外一條胳膊還拽著蕭行的手,然而整條大臂已經被扭到身後。

  毫無技巧性的對抗,純屬力量級的碰撞,蕭行將人扭壓在地上,好似過春節捆了一頭出欄的年豬。

  姚冬的身上再也沒有桎梏,他連忙倒退兩步,先把身上的隊服抻平。

  「疼疼疼疼疼……」男人現在知道疼了,空出來的手猛拍地磚求饒,「放開放開!我是顧客!顧客是上帝!」

  「行,這就放開您,我的上帝。」蕭行沒想到自己只是幹了個兼職還得摻和體力活,先半蹲在地上,用一隻膝蓋壓住顧客上帝的粗壯後腰,然後抬眼盯了一眼姚冬。

  「這位上帝,去後頭等我。」蕭行說。

  姚冬抱著書包,怎麼著?自己也成上帝了?

  第21章 主銀

  被按住的男人在地上撲騰, 亂蹬腿,咒罵人,在姚冬看來比豬還難弄。而且人家豬是因為生理煩躁, 又沒有人類的自制力, 這種人屬於擾亂社會治安。

  好好的奶茶店被搞得一團糟, 可姚冬仍舊沒有放下心,他擔心大蕭和那人打架。運動員打架很吃虧, 打壞別人,他們吃處分,被打壞了, 耽誤訓練比賽。在他的記憶里, 大蕭只打過一次。

  他從小那麼挨欺負, 都沒想過報復, 內心強大到足夠淡然。姚冬也想過要不要幫他爭辯,哪怕兩個人一起動手,也比一個人抗下一切要好。

  可大蕭說不用, 他只管悶頭往前游。他似乎從小就明白很多道理,比別的孩子早熟,不計較一字一句的欺侮。

  唯一動手那回, 就是他們留了聯繫方式的那個高一寒假,當時訓練營還差3天結束, 蕭行就因為打架勸退,必須提前拎包走人。姚冬也在那回破了訓練營的紀律, 中午偷偷跑出去送他, 因為他是為了自己動手。

  總有一些人不尊重自己的文化信仰和民族, 說些不好聽的話語。那些人以為自己聽不懂普通話, 將自己的民族貶得一文不值。

  那一天究竟是怎麼打起來的, 姚冬都快記不住了,他只記得自己出去找大蕭,然後兩個人像再一次無家可歸,蹲在學院路的馬路牙上說話,誰也不去刻意談以後,誰也不肯走。北京天寒地凍,兩人穿著加厚加長的羽絨服,活像兩隻企鵝。大蕭買了暖寶寶,他們輪流攥著暖手,一整包用完,還是不肯說再見。

  那天姚冬的手機一直在兜里震動,因為教練一直在找他。等到教練終於在訓練營旁邊的小馬路上找到他時,剛好傍晚時分。寒假即將結束,北風、暖氣片和大蕭成為了他的記憶點,天空有成片的火燒雲,瑰麗壯觀,好似再也無法抑制的洶湧火熱要散發出來。

  「姚冬!你幹嘛呢!」教練在那頭喊。

  姚冬和蕭行站了起來,事態和關係同時被逼到十字路口,等待他們抉擇。就在教練過馬路來抓人的那一刻,蕭行將手裡的一顆石頭子塞到姚冬手裡:「跟我走唄。」

  姚冬點了頭,被他拉著手拽跑。他們瘋跑,一路跑到地鐵站的門口。他們不捨得再見,高中學業繁忙估計再見面就難了,臨走之前蕭行又一次用虎口捏住他的下巴,還未開口說話,唇邊已經堆積了大團的白氣。

  白氣裡頭,是千言萬語。

  「我先走了啊。」蕭行說。

  姚冬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有我聯繫方式了,每天沒事就找我。」蕭行又說。

  姚冬再點了點頭。

  「要是高中比賽碰不上就大學見,好好訓練,高考之後……我就去找你。」蕭行最後說。

  姚冬使勁地點了點頭,目送他進了地鐵站。大蕭走了,可是他卻留在原地,好比被落在地鐵站的小朋友,遲遲不肯動窩,仿佛只要他不走,他們之間的物理距離就不會增加。十幾分鐘後大蕭的微信就來了,拍了一張地鐵里的照片。

  地鐵里人很多,越往火車站方向越多,姚冬似乎也感受到了大蕭的心情,正因為他們的物理距離確實不斷拉遠,只能靠不間斷的聯繫來填補空白。而密切的聯繫頻率就是最好的空間粘合劑,將他們天南海北的生活黏成了一個人。

  之後的兩年半,他們雖然不在同一個城市,可又覺著每天都見面。姚冬有時也會勸上他一句,不要打架,很危險。

  現在,他緊張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生怕衝突升級。直到奶茶店外衝進來幾個人,他們穿著統一的治安制服,手裡還拿著防爆盾和防暴鋼叉。

  「就這個。」蕭行只用了半邊體重就壓住了地上的男人,「把他叉出去!」

  嗯?誰報警了?姚冬親眼看著男人被叉走,在外面進行調解。大概率是大蕭,因為他總能想到最合適的解決方式,不用大動干戈。

  店外還在解決矛盾,龔晨作為副店長肯定要參與,店裡的店員只剩下蕭行以及後面做奶茶的4個人。蕭行擺了下手,讓大家回去繼續忙,不用管外頭,扭身則拎了拖把過來,彎腰開始擦地。

  擦著擦著,他抬頭看到還在面前站著的姚冬。「上帝,愣著幹嘛呢?」

  「我幫你擦?」姚冬過來搶他手裡的拖把,關鍵時刻,人眼裡得有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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