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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豬先是挨了一拳,仿佛遭遇人間夫夫雙打,這會兒終於重重地歪在泊油路面上,身後追來的學生才敢上前,取出麻繩綁住了它的四肢,一場岌岌可危的公豬傷人事件終於化解。

  米義躲在桌後目睹全程,驚訝到下巴都合不上,而蕭行姚冬,你們是真正的英雄。

  現場有點亂,雖然公豬已經被控制住但仍舊不能隨便靠近。不少學生拿出手機拍照留念,拍小視頻發朋友圈,蕭行則從早餐攤老闆的手裡接過一瓶礦泉水,擰開後處理傷口。

  一個小口子,但不嚴重,不至於縫針。但他的右手中指上確實有一條縫過3針的疤痕,很是明顯。

  姚冬買了兩瓶水就急衝過來,想看看大蕭傷得怎麼樣了。他們天天下水,最怕身上有傷口,有時候把傷口泡發了還得繼續訓練。現在蕭行在擦血,他小心翼翼走近:「要水嗎?」

  蕭行沒搭理他,低頭繼續擦。

  「再,洗洗吧。」姚冬看到鮮血又流出來了,「剛才,謝謝。」

  「你別謝我,跟你沒關係。」蕭行隨隨便便將傷口一擦,姚冬看到了那個傷疤,瞬間回到他們高二的寒假。

  那時候他們還以「好兄弟」的身份相處,每天都要打視頻電話。大年三十那天蕭行說要放炮給自己看,然後就將手機支在了雪地里,跑到幾米外去點炮仗。畫面中是一個很舊的老小區,特有感,白雪堆了足足半米厚,可蕭行還說這場雪小了。

  那天,蕭行穿著一條寬鬆的黑色休閒褲,披一件綠色的軍大衣,上身什麼都沒穿,頭上戴一頂東北很常見的雷鋒帽,眼睛被雪光映得賊亮。他站在雪裡劃火柴,偷偷點了個二踢腳,就在姚冬等著聽炮仗響的那一刻炮仗提前炸了。

  沒等來大年三十的驚喜,等來的是蕭行大晚上去延壽縣醫院掛急診縫針。後半夜回家之後蕭行還打電話笑,笑聲特別勾人,還顯擺縫針不疼。從此姚冬就不喜歡聽放炮,他做噩夢都是蕭行的手被二踢腳炸傷,流好多血。

  「你們是首體大的學生吧?」身後的問話打斷了姚冬的回憶,他和蕭行同時回頭,就是剛才追豬的那位選手。

  「太謝謝你們了,兩位真是幫了我大忙,不然傷了人我得跪下賠罪。」男生語氣誠懇地自我介紹,「我叫趙宏才,是隔壁學院農業校區的大三生,今天帶著論文過來給學弟學妹們講小組作業,結果沒看住……」

  「很,危險的!」姚冬雖然幫他,但也批評他,特別是傷著自己喜歡的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趙宏才一再而再地道歉,「下不為例。」

  「不能有,下次。」姚冬再三強調。

  趙宏才頻頻點頭,顯然已經嚇出一身冷汗。他不停地擦額頭,但又像有什麼急事一樣不停地拿手機看,仿佛很趕時間。

  「不好意思,我得趕緊回去,不過你們幫我這麼大的忙這頓飯我請定了,咱們加個聯繫方式吧。」趙宏才拿出手機,蕭行的手還傷著,以「不方便拿手機」為由推脫,這下壓力給到姚冬這邊。

  面對別人的熱情,姚冬只好掃了他的二維碼。

  「那我先走,過幾天給你們送錦旗!」趙宏才又在看手機了。

  「等等。」蕭行卻忽然將人叫住,目光瞥向公豬,像東三省親戚嘮家常,「這麼大的豬,你們做什麼課題呢?」

  他是純好奇,因為年豬都養不出這麼壯。

  「哦,這是我們的種公豬,最近它……戀愛不順,我們的種母忽然把它甩了。」趙宏才說,「簡單來說就是失戀,和人失戀似的,鬧情緒。」

  我天,姚冬忽然覺得自己撞上了槍口,恨不得猛掐人中。

  「就因為這個?」蕭行甩了甩手,把手上的血珠甩掉後走到豬前,蹲下拍了拍它的腦袋,「你跑什麼呢?又不是殺你。」

  「就是。」趙宏才還額外添了一句,「失戀被甩的人那麼多,你算什麼?」

  「就是。」蕭行也跟了一句,不咸不淡地說,「失戀也不能撒邪火啊。」

  姚冬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別說了,一會兒就把趙宏才拉黑。

  五六分鐘後,趙宏才的學弟們趕到,四人一起分工才把豬抬回去。食街迅速從這場鬧劇中恢復營業,吆喝聲、交談聲重新填滿每個角落,姚冬黏在蕭行的身邊不想走,因為他怕這一走就找不到理由和他搭話了。

  「你,吃什麼啊?」姚冬看著他的傷口問。

  「吃早飯。」蕭行彎腰撿起剛才掉在地上的早點。

  又是一句話堵死,姚冬找不到重新開口的理由,乾脆擇日不如撞日。「對,不起,我……」

  「因為把我甩了?」蕭行談起來十分坦然,也不躲避這個話題,「我又不是種公,沒那麼大火。」

  不等姚冬回答,米義已經跑了過來:「剛才好驚險啊!多虧你們倆!」然而他又發覺氣氛不對,改口問,「怎麼了……你倆吵架啦?」

  「沒有。」姚冬搖搖頭,大蕭要是肯和自己吵架就好了,那說明他生氣,生氣就是在意。

  「我就說呢。」米義鬆了一口氣,「不過你倆好e啊,幫人大忙還能接受採訪,我這種i人做完好事就跑。」

  「什麼e?」姚冬一頭霧水,這又是什麼新鮮詞彙?

  「e人就是社交汲取能量,i人是獨處充電。」米義解釋,「別看我這麼能說,其實我很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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