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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沒關係,還可以密碼開門。

  喻晗輸入熟悉的數字,是他和賀平秋生日的結合——441229.

  滴得一聲,大門應聲而開。

  喻晗想了想,又回頭把賀平秋那兩雙整整齊齊的鞋子打亂,這才滿意地進入家門。

  家裡的玫瑰果然枯了,喻晗把它扔進垃圾袋,耐心地給新花修剪枝葉,插入花瓶再灌入新鮮的水,放在了賀平秋的遺照旁。

  遺照已經蒙了層薄薄的灰,喻晗隨意地用手一抹。

  「將就下吧,懶得拿抹布了。」

  他又去臥室看了眼,床上的被褥整整齊齊,那盆多肉還是之前剪頭扦插的樣子,看起來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喻晗沒管它,注意到另一邊床頭柜上的手機又關機了,手機沒人玩的時候倒是能待機很長時間,但平均一星期還是得充次電。

  喻晗第十次給它插上電源。

  但從來沒打開看過。

  賀平秋這樣陰鬱無聊的人,手機里想來也沒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喻晗閉著眼睛都能猜到。

  回到劇組,生活又忙碌起來,每天都在看劇本拍戲,一條接著一條,從早到晚。蘇羊依然對他沒好臉色,但偶爾看他的眼神會有些奇怪。

  將近年關,劇組工作人員都在討論買票的事,大演員們都早早定好了機票,不用操心。

  喻晗也買了二十八晚上的高鐵票,搶了好兩天。

  回來的票倒是無所謂,大不了開車過來。

  -

  「孟老師,蓋條毯子吧。」

  坐在輪椅上的孟霖沒動,垂眸望著落地窗外的風景。

  直到旁邊的學生阿搖給他蓋好毯子,他低垂的睫毛才輕顫了下。

  阿搖在他膝邊蹲下:「本來今天想推您出去轉轉的,可是近期不太平,咱這個區發生了三四起命案……」

  「卡!」甘朗揮手,「蘇羊你怎麼回事!演的一遍不如一遍?」

  蘇羊憋屈地起身:「導演,我能調整下嗎?」

  甘朗:「給你五分鐘,別浪費大家時間。」

  飾演孟霖的喻晗也得以放鬆,他托著下顎,出神地往著落地窗外。

  甘朗走過來,給他拿了杯熱咖啡:「冷死了吧?暖暖。」

  他們拍的戲份季節是秋天,因此只穿了單衣長袖長褲,現實是深冬,自然冷得很。室內的空調也比不上暖氣,多少還是涼颼颼的。

  「過了再喝吧,妝花了。」

  「沒事,反正等會兒也要補的。」

  喻晗捧著喝了口,不錯。

  就是比賀平秋做的差點。

  賀平秋很會做咖啡,有時候惹喻晗生氣了就會默不作聲地做杯咖啡,往桌上一擱。

  喻晗往往不會理他,但不會浪費咖啡。

  「孟霖這個角色很像他。」喻晗慢慢喝著,「不過我們家沒有這麼大的落地窗,他剛出院那會兒還不能安假肢,只能坐輪椅,就每天待在陽台上看著市中心那座鐘樓,不動彈也不說話,一坐就是一天,有時候我都覺得家裡就我一個活人。」

  「他還是幸運的,孟霖連裝假肢的機會都沒有。」

  「可孟霖是假的,他是真的。」

  甘朗一時語塞,他按了按喻晗的肩膀:「你今年什麼安排?」

  有這一問也是因為甘朗知道喻晗早就跟家裡鬧翻了,因為和同性結婚的事。而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也知道喻晗不是特別絕情的人。

  如今賀平秋死了,喻晗不可能直接乾脆地與家人和解,大概率會一個人度過這個新年。

  「去我家吧。」甘朗說,「今年過年我和你嫂子打算大顯身手,你來點評點評。」

  「不了。」喻晗拒絕得很快,「有別的安排。」

  喻晗要是說「太打擾了」,甘朗還能強行把人拉去,但說有別的安排他頓時就不好再勸。

  那邊恰好有人叫甘朗,人一走,喻晗的思緒不受控制地往賀平秋身上偏。

  算算時間,他快收到了,如果賀平秋寫了的話。

  他比對了下三封信的落款日期,分別對應賀平秋去世之前的倒數七天、六天、五天……按照一天一封的速度,那他還能收到四封。

  不遠處,女主演黎思良捧著咖啡問一旁的丁易琛:「他和導演應該挺熟,說話都不帶起身的。」

  丁易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賀導。」

  黎思良一愣:「不會是……」

  「不像吧?他剛進組我還以為是個直的,查了一下才知道是賀導那位。」丁易琛遠距離地欣賞著:「臉和身段都不錯,就是有點太瘦了。」

  黎思良道:「可能是為這個角色瘦的。」

  丁易琛嘖了聲:「也不知道賀導生前在下面還是下面,都斷一條腿了還幹得動嗎?不過賀導那麼傲的性格會心甘情願在下面?……想想就有意思。」

  黎思良皺了下眉。

  丁易琛還在說:「我看他好像也沒多傷心,該吃吃該喝喝,聽說葬禮上一滴眼淚都沒掉……你看,這才多久,他連婚戒都摘掉不知道扔哪了,嘖。」

  黎思良看著喻晗的背影:「至親至疏夫妻。」

  丁易琛說:「本來都有狗仔拍到喻晗在葬禮上的表現要放出去了,但被壓了下來。」

  黎思良眉梢一動:「怎麼說?」

  丁易琛湊近小聲說:「賀導生前打點好了,不許媒體進行喻晗相關的報導。也不知道是哪個跟賀平秋有點關係的大佬辦的,他哪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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