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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燕然看著緩緩降落的幔帳:「萬香可真厲害,這些機關琢磨的很透,我自愧不如。」
卻沒想到,曲有意輕輕地撩起床榻上的薄紗,露出一張白皙清秀的臉,明澈清透的雙眸正直勾勾地盯著紀燕然看,似乎想把她整個人都看透一樣。
看到曲有意掀起幔帳看向自己,紀燕然大驚失色,趕緊用一旁的被褥遮住自己:
「曲有意,你反反覆覆的,到底要做什麼!」
曲有意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神情,她眯著眼看著紀燕然,就仿佛看破紅塵一般:
「我知道你自以為你的身體素質很好,這麼多年也能夠扛得住毒性的侵蝕。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要提醒你,就算是有解藥加持,也一定要注意傷勢的痊癒情況,畢竟這種毒藥並不是一次兩次解藥就可以完全解決的,你的傷情越重,恢復得越慢。」
「是是是,萬香姐姐說的都對。」
紀燕然連連頷首稱是,心中卻暗罵著「曲有意你這個陰險的壞女人,看我什麼時候宰了你這兩面三刀的女人。」
多少有點性冷淡。
她看著紀燕然那一副不肯認輸的倔強的樣子,心裡竟有一陣微微的暖意划過,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
「知道了,我不看你。」
不過曲有意還是很快收斂起了自己的表情,轉移了視線,繼續看向桌子上的藥箱,從中取出鑷子與紗布,把紗布在草藥中濡濕。
曲有意用蠶絲逍遙巾蒙住自己的雙眸,用瘦削的手摸索著掀開幔帳,輕柔地把藥汁鋪到紀燕然的腹部之上。
紀燕然的目光始終沒有用曲有意身上移走,她看著曲有意姣好完美的臉龐,忽然冒了一肚子壞水。
怎麼,她還真當自己是柳下惠坐懷不亂了麼?
她到時要看看曲有意還能不心動到什麼時候。
「不許亂動。」曲有意忽然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喏,知道了。」
疼痛逐漸化解,代替為暫緩的瘙癢。紀燕然的悶哼聲與呻|吟聲逐漸變弱。
紀燕然把沒心沒肺發揮的淋漓盡致,看著曲有意如此誠懇地蒙住眼睛,此時此刻也沒有了顧忌,撩起裙擺坐在上,一條腿懸空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姿態輕佻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女痞子。
最後輔之金瘡藥,果真紀燕然的小腹便不再流血,再簡單處理傷口,天邊的紅霞便提醒二人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
不料在曲有意回到自己的閨房歇息的時候,紀燕然也跟了上去。還把自己的外衣脫下,只留下了一件貼身褻衣,走到床榻邊,很是不見外地躺了下來。
「你怎麼不去那邊?」曲有意滿面慍色,額頭上汗珠涔涔。
「我……我睡不慣那邊,我怕自己睡到半夜掉下來,你也看見了,這床塌的很軟,摔下來肯定不會受什麼傷,你說是不是?」
紀燕然狡黠地笑了一聲,故意說的有鼻子有眼,一臉的理直氣壯,說完還往曲有意身旁湊近了一些。
「所以你就來我身邊睡?」
「不然呢?」
曲有意氣鼓鼓地說道:「你這個傢伙,真是越來越無恥了。」
「好歹對你的病患客氣一點,我現在可是」紀燕然往曲有意身上靠去,雙臂環抱住曲有意的纖腰,在曲有意身上蹭了蹭。
「呵,你這個時候怎麼不害臊了?」
濃重的藥腥味傳來,曲有意無奈地推開了紀燕然的胳膊。
紀燕然不依不饒地又纏上去,一把將曲有意拉入懷中,雙臂環抱住她的纖腰,把下巴抵在她的香頸處,嗅著她發梢散發淡淡的皂角香氣,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感覺到紀燕然的靠近,曲有意不由地打了個寒顫,但是不過很快她便平靜了下來。
聽到一陣有節律的鼾聲,曲有意朝著懷中人看去,懷中的人並沒有對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很快的就進入了夢鄉。
她睡得倒是挺快。
看著紀燕然熟睡的容顏,曲有意眼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紀燕然這個人,是不是早已經在千人斬中養成了弒殺的心性,她對自己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感情,她真的不是當年的玉嗎?還是說紀燕然藏在自己身邊,是嵐太后指使的?
紀燕然本來活的好好的,怎麼就這麼執拗地想待在自己身邊呢?她何必為了自己背棄嵐太后。畢竟千人斬和天冥兩派是宿敵,就算是紀燕然極力討好,曲有意也不想因此忘記這件事情。
不行,必須要查到紀燕然的身世。
是夜,曲有意悄悄穿上夜行衣,前往明月樓藏典閣一探究竟。
藏典閣位於明月樓的西北角,距離明月樓有一段距離,因此這裡除了一些值守的武功高手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來到這沒有人煙的地方,曲有意輕車熟路,她一路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的侍衛,不多時就來到了藏典閣門前。點燃好蒙汗香。
不出所料,蒙漢香讓幾個侍衛暈眩之後,曲有意在三五個守衛背後點了穴。藏典閣外面的石牆上,掛著一塊木牌,刻著《明月藏書》幾個字,曲有意旋即從藏典閣之上的密道里鑽了進去。
曲有意輕車熟路地把石門推開,看了一眼裡面漆黑的屋子,心中不免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