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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聲音波所波及的地方, 周圍草木竟無一處完好,甚至就連大地也在劇烈震盪, 生靈四散奔逃, 足以可見這笛聲音波的恐怖之處。
「蠍,」玫厲聲喊道, 「給我追上!一定要把人給我帶到城主府!」
「是!」蠍應了一聲,緊緊跟了上去。
見到後面有人窮追不捨, 紀燕然從袖口掏出一枚飛鏢,將飛鏢插進地上, 隨即一躍而起, 踩住飛鏢, 整個人騰空而起。曲有意也跟著縱身躍起, 腳尖輕點飛鏢,身體借力朝著遠處飛掠而去。
兩道人影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留下一地狼藉。
「哼!區你們這些區地級殺手也敢與天字級的殺手抗衡!不覺得自不量力嘛,螻蟻們。」曲有意傲慢的說道。
聽到這話, 蠍、玫、納蘭煙四人皆是臉色難堪至極,他們沒有想到竟然還真有人敢在二王爺這太歲頭上動土。
「欺人太甚!!!」
「豹、豺、狼你們三個給我上,一定要把這兩個賤人斬於馬下!」玫憤怒地說道,隨即又加入追蹤之中。
「是。」三人拱手示意。
狼、豺和豹三人同時躍起,化為三道快不見影的光影,手中的武器揮舞著,直奔曲有意攻去。
曲有意攬著紀燕然的肩膀一路奔逃,紀燕然渾身上下無甚完好之膚,臉色蒼白無半分血色,曲有意當然也好不到哪去,兩人皆是狼狽不堪,但曲有意卻依舊沒有放棄,拼盡全力的往前跑著。
「疼,真的好疼啊。」
紀燕然緊緊攬住曲有意的盈盈一握處,氣若遊絲地說著,嘴唇貼到曲有意的耳廓。紀燕然的腹部雖然使用素紗布緊緊包裹住,但是已經隱隱約約有殷紅的血液滲出。
「喔,剛才和納蘭煙對戰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疼?這個時候倒是說疼了?參加過千人斬的人歷經那麼多大風大浪,也會這麼怕疼嗎?」
曲有意抱臂,饒有興趣地看著紀燕然。
紀燕然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扶著腰肢,額角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臉色比起剛才還要難看幾分,曲有意知道她是強忍著劇痛在趕路。
「而且還好睏。」紀燕然欸乃一聲。
「清醒清醒,你不想繼續活命了嗎?」
若不是曲有意反覆催促著紀燕然,紀燕然恐怕早已陷入暈厥之中。現在紀燕然強撐著身體,努力保持清醒,只為了保全自己一命。
身後天冥和明月樓的殺手追擊二人,布下天羅地網,那些殺手都是武道中人,身法速度比起身負重傷的曲有意和紀燕然二人慢上許多,二人雖有輕功傍身,但是在絕對數量面前,多半會淪為別人的刀下亡魂。
「你說我們還能堅持多久?」紀燕然看著前方,眼睛通紅,聲音嘶啞道。
「我們能堅持到最後。」曲有意說道。
紀燕然「噗嗤」笑出聲:「真樂觀呢。我當時在『千人斬』都不期待著明天,每天都生不如死。」
曲有意不經意地問道:「那是什麼信念支撐著你活下去。」
「是——」紀燕然的答案剛剛轉到嘴邊便停滯住了,她微微愣了神,又低垂了眉睫。
她們已經朝不慮夕,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不用藏著掖著什麼了。
紀燕然忽然轉向曲有意,溫吞吞地說出一句話,清晰無比:「是你。讓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你。」
看到曲有意怔愣的模樣,紀燕然再次無比清晰地說出那兩個字:
「是你。」
「什麼?」
曲有意不解其意,她先是怔愣了一會兒,似乎在回味紀燕然的那番話。
紀燕然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可惡,這大木頭樁子。
紀燕然看向曲有意,兩人目光相交,她忽然間覺得心跳又加快了幾拍,仿佛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一般,心底有什麼東西在悄悄發酵著,她忽然間有點兒慌亂起來。
「走吧。」
紀燕然忽然拉起了曲有意的手。曲有意「呀」的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想甩開,但隨即又想起了紀燕然現在的狀況,她只好咬了咬牙,任由紀燕然拉著。
「不是怕死,我是怕你死了。你死了,我就孤零零的一個人活在這世上,這種滋味實在太難熬了。」紀燕然語氣中透露出無比認真的情緒。
「不懂就算了,有些人就是連明顯的提示都不懂,傻氣是改不掉的。」紀燕然有些失望,又有些嘲諷戲謔的意味。
「你說誰傻?」曲有意追問道。
如果這麼說,那麼當年那個代替自己去往千人斬的「玉」不會正是紀燕然吧。
可是紀燕然不是說「玉」早已死在千人斬之中了嗎?而且自己當年真的親眼看見「玉」被抬進棺材,下了墓葬了,總不能是找了另一個人假死,何況紀燕然的面容根本不像是當年的「玉」。
許多謎題匯聚成無數謎團,像是雲霧一般籠罩在她的心頭,始終無法解開。
紀燕然抹掉嘴角的鮮血,慢條斯理地說道:「都說你的輕功是大雁城第一佳,我,我怎麼沒看出來。」
曲有意乜斜一眼紀燕然:「不,是你眼拙。」
「我看人從來不瞎眼,反而是某些自命清高的人會瞎眼。」紀燕然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