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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葉霜看起來也很像是漠北一族的人,但是彰憶月堅信葉霜是溫柔大方的,不像方才的漠北人心思如此歹毒。

  僅僅是這一眼便消磨了彰憶月的所有眷戀思量,彰憶月踏過滿地的繁花,急忙拉住朝思暮想的人的衣襟,眼上儘是欽羨之意:

  「葉少俠,你可以教教我劍術嗎?」

  葉霜被她這荒誕不經的話語逗笑了,她「噗嗤」笑出聲來:

  「你是大雁城的公主,我是漠北人。縱是我有心去教,你的父王恐怕也是不願。」葉霜垂眸。

  畢竟,相比於教學劍術,長公主只需要學會自保就行了,哪怕是名不見經傳的劍師都好說,要是讓葉霜教她,恐怕要與世俗不容呀。

  「不會的!不會的!」彰憶月赧然,她微微俯身拉起葉霜的衣袖,「我的父王會很高興的!他不會在乎你是漠北人的,葉霜大俠放心就好。」

  她說謊了。

  她實在太想深入了解葉霜了,葉霜也著實令自己著迷,傳聞中如矯燕掠漣漪的漠北第一女子,如今得見,彰憶月這輩子都不想把眼神移開了。

  ……

  一地殘香沁人心扉,讓人難以離去。

  「可我是漠北人——」葉霜將信將疑道。

  葉霜自枝頭捏過一朵海棠置於掌心,輕嗅許久,皎月的清輝流光照耀過的花瓣上,映上一層薄薄的冰霜,把她姣好的輪廓完美勾勒,那眼瞼下的小痣平添不該有的嫵媚。

  「沒有關係的!」彰憶月眼底閃爍柔和的光亮,她牽起葉霜的手,繼續圓謊道,「我仰慕少俠已久,我保證父王定不會因此說事的,葉少俠放心。」

  彰憶月的過度熱忱讓葉霜有些不安。

  「你保證?」葉霜輕笑,有些不知所措地揉揉頭。

  彰憶月舉起三指遞過太陽穴,信誓旦旦道:「我保證!否則我遭受天打雷劈,五雷轟頂,我——」

  「不必作此大誓,就算是又何妨。」

  一語未了,葉霜赧然答覆,隨手將海棠花別於彰憶月的耳後,繼而大步向前走去,似乎別有寓意。

  剛才,是予我一朵海棠了嗎?

  彰憶月塗有丹蔻的指尖輕輕抵過鬢邊的海棠,一時有些茫然無措:「哎……」

  這海棠花……到底是何意呀?彰憶月怔怔地看著走遠的葉霜,以為是委婉的拒絕自己。

  葉霜忽然停住了腳步,撇過頭去:「不要愣神了,想學就跟上來。」

  「啊……哦。」彰憶月緩過神來,思緒被輕柔的一句打斷,她提起衣裙放開步伐,緊緊追上對方。足尖踏過的地方,驚起片片淺紅的落英,得香氣滿衣懷。

  司玉遠遠的招手,也摘下臉上的兩綹鬍鬚,急匆匆地追上前去,頓覺心累:

  「公主公主,等會司玉呀。」

  ……

  彰憶月繞著葉霜來回跑,興奮地像漠北草原上奔躍的白兔,葉霜抬眸瞬間對上彰憶月的澄澈的瞳眸。

  彰憶月反覆確認道,難掩心中喜意:

  「那,從此以後葉霜大俠就是我的師父了,對吧?」

  「對的。」

  「師父,葉師父!」

  「嗯。」

  受到對方首肯的彰憶月興奮的圍著葉霜轉圈圈:

  「師父師父!師父!」

  向來辦事雷厲風行的葉霜眉目淡然,奇怪的是,她也不覺得彰憶月這般反覆呼喚自己有多厭煩,權當做可愛處理:「嗯。」

  就這樣,葉霜秉持著「救人救到底」的信念,稀里糊塗地收了一位就比自己小三歲的小徒弟。

  兩位少年的模樣伴隨著那夜的殘香,逐漸消失在了落英蔓延的地平線盡頭,直至再也看不到她們的蹤影。

  ……

  一晃三月有餘,又是一夜的滿月當空。皎潔的月輝落在執著柳枝、原地蹲馬步的彰憶月的臉龐之上,蹲得雙腿直打顫。

  要是想到現在沒日沒夜地扎馬步,彰憶月還得多考慮考慮才行呢。

  彰憶月累得虛脫,她討饒似地詢問道:「我都拿著柳條耍劍三個月啦,柳條皮都磨掉啦,這真是太枯燥無味了,什麼時候我才有真的劍呢?」

  「再好的劍也只不過是個輔助你的附屬物,成不了真正了解你內心的東西,訓練這個就是讓你初入劍門。免得以後用劍反被劍傷。」

  帕巾拭過上邪劍的白刃,葉霜目不轉睛地看著上邪劍:「等練到真正的爐火純青時,不需要用劍就可心中有劍。」

  上邪劍的名字便是取自《上邪》這首詩,倒也不是有心慕之人,只是翻閱典籍恰好看到上邪裡面的「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有感而發所起的劍的名姓。

  彰憶月嘟起嘴,嘀咕道:「完了,師父又開始說這些聽不懂的話了。」

  自己哪是想練劍,不就是想和葉霜多說說話嘛。可這葉師父跟個木頭樁子一樣,居然根本不懂自己的心,真是讓彰憶月頭疼。

  「歪心思恁多,是不是又想半夜偷偷出去玩了?」

  葉霜手指一彎,輕敲彰憶月的額頭:「你那是練劍的時間太短,又急於求成,還不懂劍中大道之意。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學劍亦是如此。」

  「我哪有啊,哎呦——」

  還沒解釋完的彰憶月捂住發痛的額頭,眼神飄到上邪劍上:

  「可是我就是想要用劍嘛!我以後總不能拿著這破柳條吧,這叫什麼事情嘛,父王那裡也沒法交代。那……師父,把你的上邪劍借給我玩玩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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