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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人風骨,急謀善辯。景安帝腦中出現了這八個字。

  有風骨的文人大多迂腐自傲,急謀善辯的大多衡量取利,兩者如世仇對立者,季子漠像是活在了中間,進一步是權衡利弊的經營者,退一步是固守本心的君子。

  季子漠出了宮門,方察覺出自己一身冷汗,想到最後那段,不由的在罵起了景安帝,問他是否真的忠君愛國,季子漠察覺到有坑,但還是硬著頭皮回了。

  隨後便是景安帝的一句:那就淨了身入宮聽差吧!

  季子漠:......

  此刻天霧霧明,各路百官開始陸續進宮,忠善門外,麻尤虎臉上的陰柔寒森毫無遮掩,似笑非笑道:「季子漠,許久未見,當真是人生無常啊!」

  季子漠裝傻的抱拳賀道:「在皇上面前見到麻兄實在意外,恭喜麻兄。」

  麻尤虎眼中的狠毒猶如花蛇吐著信子:「恭喜?這樣的喜給你你要不要?」

  忽悠不過去,季子漠收回手:「怎麼,麻兄是覺得在宮裡給皇上辦差委屈了?」

  麻尤虎臉色一變,不敢再說。

  東橋坊過橋往西,一座精緻的三進小院,季子漠隨著麻尤虎進入,身後跟著帶刀侍衛。

  麻尤虎:「季兄才是好福氣,瞧,這是皇上賜你的住處。」

  高興的事,麻尤虎唇角卻露出一抹笑意,季子漠垂了眼,絲毫不覺得這是好事。

  終於,像是來到了目的地,麻尤虎眼裡的笑壓都壓不住。

  季子漠抬眼去看,一個和其他地方毫無差別的房間,從外看,一切如常。

  麻尤虎站在門前,道:「這是你日後的住處,季兄進去瞧瞧?」

  季子漠手指輕搓了兩下,想著總歸不是什麼好事,便抬腳上前,手按在門上推了一把,隨後猛的往後退了兩步,主要是怕有整蠱,門頂有水之類的。

  無頂的房間,晨間的薄陽傾斜而下,季子漠踏過門檻,低頭看到空無一物,抬頭看到飛過的幾隻斑斕鳥兒,沉默了。

  說實話,他覺得皇上還挺幼稚的。

  侍衛站在門口抱著劍,平淡道:「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皇上吩咐說,你既有如此高義,他自是要成全一番。」

  季子漠剛慶幸現在天氣漸暖時,侍衛又補充道:「日後這間房內,會下暴雨,會下冰雹,會刮狂風半夜倒塌等,另外的天氣我們會繼續想可行的辦法。」

  季子漠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是否有些太過先進了......還搞上人工降雨,降冰雹了。

  麻尤虎笑的露牙不露眼,和侍衛道:「十一大人辛苦了。」

  又和季子漠道:「這是皇上的旨意,若是你偷住別的房間,可就是欺君之罪。」

  兩人離去,季子漠盤腿坐在房間正中,抬起頭,入目是深藍的天,因四周是房牆,有種窒息感從四周襲來。

  景安帝像是如來神掌,讓他翻不出五指山,翻不出這些風浪,不知不覺間,被裹進了他和太子的鬥法中。

  景安帝對皇上無好感,對太子同樣無好感,不過都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罷了。

  季子漠坐到肚子餓,買了個燒餅去天牢領人,順便和吳施中說一聲。

  吳施中扒著牢門喊:「季兄,季兄你等我兩日,我這就出來,到時我們一起去邊塞殺敵,與我大笙哥兒站在一處。」

  季子漠:......有爹真好。

  過後幾天,季子漠也琢磨出味了,皇上只要不是喪心病狂,就應當不會殺他,要不然便是徹底的放棄這些學子了。

  果不其然,人工大雨傾盆而下的第二天,麻尤虎帶著人來宣旨,封季子漠為正六品左監副,歸屬上林苑監,這個地方主要是管御花園,畜牧場和菜圃。

  季子漠面無表情的接旨,轉過身就鬆了口氣。

  只一點不好,大笙是京官六品以上的上早朝,季子漠剛巧六品,每日天不明就要早起去上朝。

  不過還好的是,自那日後,無論是朝上還是朝下,皇上都無視他,季子漠也自然樂的被無視。

  八月底,桂花開的正好,敏靜郡主在桂花園裡邀人賞花吃蟹,季子漠拒了帖子又來了帖子,推拒不掉便帶著趙傻子來了。

  「樂信候家大公子帶回來的那個哥兒你們見過嗎?」

  桂花的香味濃郁,兩個衣著華麗的姑娘站在樹下閒聊。

  「沒見過,把鄭柏敘勾的五迷三道的,原還想著今日見上一見呢!」

  「怎會,今年你是莫要想著一見真容了。」

  「啊,為何?」

  一姑娘用帕子掩唇,輕聲說著:「那哥兒還未成婚就有孕了,算著日子,像是還未回京城就不清白了,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

  「而且說是鄭柏敘歡喜他,可現在那哥兒有孕,鄭柏敘去了邊塞,說是有些醫術,想去盡一份力,若是真喜歡,怎不守著有孕的夫郎?我瞧著啊!也不過如此。」

  幽靜小道遠遠的走來幾道身影,兩人忙住口不言,走到了別處。

  園子裡的桂花樹錯落成景,幾棵樹旁是另一條蜿蜒的小道,小道一側搭著石山。

  季子漠立在石山旁,像是和一旁的石頭融為了一體。

  許久後,他扶著假山緩慢的坐了下來,垂著頭不敢去想。

  是他的嗎?那夜他瘋了一般,要了齊玉一次又一次,自然也未想會不會懷孕,不曾,不曾做些避孕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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