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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玉:「你想像中的他是何種模樣?」

  鄭柏敘想了片刻,猛然失笑:「真的要說,倒也說不上來的,總歸不是這般隨性的人,也不是...會打架挨揍的人。」

  腳下枯枝細碎,鄭柏敘看著齊玉的眸子露出朦朧深情:「我更未曾想到過,你會喜歡上這個性子的人。」

  他喜歡齊玉,對齊玉再了解不過,若不是愛到心坎,不會願意在眾目睽睽下被人如此注視,更不會露出臉紅羞澀。

  若是不愛,他應當是垂眸,心中惱怒的。

  他以為,齊玉是個守禮的,應當也是喜歡守禮的。

  斑駁的金光落在眼帘,齊玉笑道:「我也未曾想過。」

  齊玉:「你和我說說皇城的事。」

  鄭柏敘:「季子漠?」

  齊玉:「嗯。」

  鄭柏敘把吳施中在朝堂上的事說了一遍,又道:「吳施中那日在朝堂上說出這幾句詩,當天就流傳了出去。」

  「吳施中是說的唐家村杜甫所作,可翻遍大笙,姓唐的有,唐家村是沒有的,更沒有一個叫杜甫的人。」

  「查出來是季兄所作,又憶起季兄十二歲中了秀才,名聲更旺了。」

  「現在不止皇城,其他地方應當也知季兄的大名了,朝堂不振,許多有識之士歸隱沉息,季兄的幾句詩如靈湯妙藥一般,振奮了人心。」

  齊玉:「若是他入了朝堂如何?」

  鄭柏敘想了想道:「不說平步青雲,定是有所作為的,現在天下學子都已季兄為榜樣,和當世大儒也是不差的。」

  他遲疑道:「只是......」

  齊玉懂的他的遲疑,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只是他是入贅的,無法科舉。」

  鄭柏敘:「是也不是,科舉是個原因,另一原因,是......」

  話像是不好說,齊玉疑惑看去。

  鄭柏敘沉默了片刻,委婉道:「現如今朝堂之上,重臣的夫人多是女子,而無哥兒。」

  皇上討厭哥兒是朝臣間心知肚明的,娶了哥兒的要麼棄夫郎另娶,要麼被莫須名的丟了官,實在有才能的,就被外派到遠處,眼不見為淨。

  鄭柏敘曾與齊玉吟詩作畫,聽雨煮茶。

  現在他與他走進了季子漠的小院,看著齊玉熟練的推開灶房門。

  齊玉初來笨拙,現已學會了所有活計,淘米切菜,煎餅燒火。

  鄭柏敘是侯府嫡子,家中灶房的門是用的上好的木材,找上好的工匠雕刻的花紋。

  現在他格格不入的站在季家灶房門外,細細打量陌生的讓他心疼的人。

  季子漠早飯未吃,齊玉怕他餓,故而動作快了些。

  無意間一瞥,不由愣住,愣後便笑了:「認識許久倒是第一次見你哭。」

  鄭柏敘這才知道你們紅了眼,落了淚。

  他用指尖拭去淚,苦笑道:「是我來晚了。」

  齊玉蹲著燒火,道:「現如今我們倆如此境地,你能來,我已很是感激,莫要愧疚,遇到季子漠,是我三生有幸。」

  鄭柏敘:「我來時原想著帶你走,我喚你一聲君清,你害怕忐忑的望向季子漠,我就知,我晚了。」

  齊玉:「你不怕無法入仕為官?」

  鄭柏敘笑道:「你知道的,我志不在此。」

  他自小體弱多病,藥吃的多了,便愛上了醫術。

  只是身為侯府嫡子,爹娘怎會同意,不同意他學醫,不同意他娶一個哥兒。

  鄭柏敘能來,齊玉猜得出他必定經過許多,無話可說,只能道一句謝謝。

  灶下的火苗在齊玉眼中跳動,橘紅的火焰萎縮,他眼裡的火光也漸漸熄滅。

  過了許久,他說:「我跟你走。」

  鄭柏敘問:「為何?」

  齊玉抬頭看他:「過夠了苦日子。」

  鄭柏敘站在門口,把陽光擋了個大半。

  齊玉瞧出他的不信任,淺笑著說起這段日子,只掩去了二十萬兩的事。

  二十萬兩非小數,哪怕是鄭柏敘也是拿不出的。

  鄭柏敘安靜的聽著,待他說完自己的任性,鄭柏敘抬起他的手腕,指尖搭了上去。

  太陽開始傾斜,齊玉還未提吃食過來。

  季子漠一邊跪著一邊不停的回頭張望。

  季貴故意打了個飽嗝,拍了拍肚子,大聲說:「吃的真飽啊,小爹,你今天做的飯真好吃。」

  季子漠說了句幼稚,季貴張嘴就想和他吵起來。

  季貴小爹一巴掌拍他背上:「別搭理他。」

  季貴哦了聲,不敢再和季子漠說話。

  侍衛提著食盒姍姍來遲,季子漠臉色像是陰雨天,變幻莫測的難以看清。

  錦衣侍衛看他不接,彎腰把食盒放在地上,轉身離去。

  季子漠視線在食盒上看了幾秒,突然站起身打算走,被季老大拉住。

  「你害得你太爺被人掘墳,讓你守個靈都要躲懶,你還是不是人。」

  他夫郎呸了一聲:「一家子都不做人事,有什麼樣的爹娘就有什麼樣的種。」

  季子漠壓下心裡的不安,直直的又跪了下去。

  他想著,肯定是自己多心了,雖然鄭柏敘瞧著是不錯,有家世有才華又一表人才。

  但是......齊玉都答應做他夫郎了。

  傍晚時分,老二家的人回了村,和老大家的一樣,見到季子漠就揮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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