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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知道他們想說什麼,郭縣令擺擺手制止他們說話。

  道:「本官知道你們愛子心切,此事暫且不提,你們說說,是何人收了你們的錢。」

  等到把事情細細問來,郭縣令怒的一拍驚堂木:「好啊,又是他,孫甲舟。」

  「來赴任路上,他言來桑農縣尋親,本官想著緣分森*晚*整*理,就與他一同進了桑農縣,後說想捐些銀兩給桑農縣修橋,本官對他好顏相待,誰知,誰知他竟坑騙至此......」

  「王武。」

  王捕頭上前一步:「大人。」

  郭縣令:「把桑農縣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孫甲舟找出來。」

  王捕頭低著頭說了聲是,只是心中如何想,無人得知。

  季子漠側身站在一旁,在王捕頭轉身去捉人時,兩人視線相對,像是說了些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說。

  外面又傳來吵鬧聲,郭縣令站起身,帶著捕快走到縣衙外。

  人群中,他摘下頭上的官帽,直直的跪在了桑農縣百姓的面前。

  如開水一般鼎沸的聲音,瞬間了無生息。

  「我郭某被小人蒙蔽,愧對桑農縣百姓,愧對吳兄的信任,十日後,十日後無論是否緝拿住孫甲舟,郭某都會寫了請罪書與辭呈遞上。」

  古來只見民跪官,誰人見過官跪民,在這顛倒中,十五兩銀子好像不是那般重要了。

  各自散去時,季子漠不知怎的笑了下,那笑看不出開心與否,只是瞧著,似是荒唐極了。

  兩人肩對肩,齊玉問:「剛才為何不讓我跟著進去?」

  季子漠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道:「我是秀才,見官不跪,你進去要給縣令跪下。」

  像是有個炮仗在心尖炸開,齊玉:「就是因為這個?」

  季子漠:「嗯,不是說不能跪,只是能少跪就少跪。」

  齊玉:「你剛才笑,是不相信郭縣令的那番話?」

  四周行走的百姓耷拉了腰,罵聲皆是對著孫甲舟,至於郭縣令,不說夸不夸,罵的是沒的。

  季子漠:「你信?」

  齊玉想了想回:「不知道,郭縣令剛才態度誠懇,又說無論是否捉到孫甲舟,都回引咎辭官。」

  辭官,寒窗苦書十幾載,到高中為官,這路有多麼艱難,誰會為了這些銀兩,自毀前程。

  季子漠唇角揚了下,眼中卻無一絲笑意:「既然你都這樣想,其他人大多也是信他的。」

  「齊玉,你看......」

  街上熙熙攘攘,人稠的像是春天的雜草,密密麻麻的,齊玉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季子漠:「一個村子八百兩,桑農縣有多少個村子?這筆錢......不小。」

  「至於辭官,吳施中現在在牢里關著,但後台硬,不可能就此落寞。他現在拿著錢辭官,是錢也有了,名聲也有了,等到日後上下活動一二,當官還不容易?」

  說實話,季子漠對郭縣令這個做法,很能理解。

  杏花村的人相比其他村的人,神色好上不少,季子漠沖齊玉撇了撇嘴,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神色好些的原因。

  人家的錢是自家的錢,杏花村的這些錢,大多是他季子漠的錢。

  齊玉見季子漠神色淡然,眉眼溫柔道:「不氣?」

  季子漠聳了聳肩:「沒什麼可氣的,我從拿錢出來就沒想著收回來,主要圖一個問心無愧。」

  可能是來錢太容易,也可能是上輩子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前前後後搭進去八百多兩,季子漠也並無心疼的感覺。

  他如此,齊玉異是如此。

  季子漠意味不明的看向齊玉,齊玉茫然道:「怎麼了?」

  季子漠:「我在想,如果我娶的是旁人,現在沒了八百兩,估計要和我鬧個天翻地覆了。」

  齊玉眼中帶笑道:「是你入贅我,可不是我嫁了你。」

  季子漠猛然失笑。

  主街上地面是鋪的土磚,每日有人掃去落葉塵灰,季子漠與齊玉低聲說著話,猛不防右側一盆污穢之水潑到腳下。

  季子漠齊玉停了腳,前後左右的走動的人也停了腳。

  右側一婦人身材微胖,穿著淺黃色的衣衫,頭上插著一根金簪。

  她雙目瞪的渾圓,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齊玉,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齊玉你個狼心狗肺,你和你娘好狠的心啊,翔哥兒叫你哥啊,你們得了消息什麼都不說,自己悄摸的招了個贅。」

  「我就說,我就說怎麼成婚這麼著急,原來是早就得了消息。」

  婦人雙目垂淚,輕輕搖著頭顱,似是難以想像一家子骨肉這麼狠心。

  季子漠和齊玉立在大街上,立在人群中,因一句話,猶如站在了風口浪尖。

  季子漠把齊玉擋在身後,正對著婦人冷色道:「姑,翔哥兒離家為國效力,你捨不得他都能理解,但也總不能因之前與家母不對付,就憑白攀咬齊玉。」

  「齊玉年過二十一,成婚已經算是晚的,我入贅到齊家,內里如何大家應當都是知道的,當時我妹妹落水命懸一線,自是拖不得時間。」

  齊文甜嚷嚷的時間,剛好是在眾人沒了銀錢,也沒了孩子時。

  她的話音落時,眾人分不清真假,但落在齊玉身上的視線就有了隱隱約約的敵意,連以為季子漠遇到麻煩,折回身幫忙的杏花村人,也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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