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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蘭看向王村長:「說著可以放我離開,卻找了幾個男的按住我,讓王大柱打了我兩日,說婆娘不能慣,打打就服氣了。」

  「你給王大柱出的主意,按著我的手在賣身為奴的契書上按下手印,威脅我說再折騰就直接賣到妓院,就算死了也可以賣過去,有人專門喜歡玩剛死的身子。」

  季蘭彷佛已經哭到無淚,只落了兩滴,便幹了眼眶:「你說到時把當了妓女的身子運回家,讓我弟妹一輩子抬不起頭,讓我當秀才的弟弟聲名狼藉。」

  她活了半生,從未跟誰訴過苦,現下一樁樁平靜的訴說,只為拆穿王村長的偽善。

  面上公平公正,背地裡心狠手辣如蛇蠍。

  季丫季安似懂非懂跑過去抱住季蘭,哭的心撕力竭。

  王大柱想靠近季蘭又不敢,慌忙解釋:「不是,不是真這樣,就是你老是鬧,又想著死,咱叔嚇唬你的,想讓你好好過日子。」

  「我,我打你也是想讓你好好過日子來著,我給你拿藥了,我是為你好的。」

  「咱家哪裡來的絕子湯藥,你定是胡思亂想的。」這句話,王大柱聲音弱了兩分。

  這個說法是否合理,全看想要偏幫誰,王村長在王家村多年,斷事「公正」,王家村眾人自然向著他。

  「就是就是,要不是為了救她的命,村長也不至於裝壞人嚇唬她。」

  「不嚇唬早就死了,不說別的,她在大柱家可沒受過委屈,誰家的婆娘夫郎不被男人打。」

  「她迷迷糊糊的,有時候洗衣服自己跟自己說話,湯藥估計也是自己瞎想出來的,大柱祖祖輩輩在這裡,都是老實人。」

  在統一的氣氛中,季子漠收起眼中的怒火,走上前點頭認同道:「你們說的有理,若不是王村長的這一頓嚇唬,家姐可能已經死了。」

  說著對著王村長深深一拜:「多謝王村長的救命之恩,季家銘記五內。」

  不怕天不怕地的人認了慫,王村長眯起眼,狐疑的看向季子漠。

  季蘭傻傻的轉頭看向陌生的大弟,隨後像是恍惚的想到了什麼,手中失力的菜刀掉落,砍進泥土,猶如砍在了季蘭的脊樑。

  季蘭想,她今日是又死了一回。

  季蘭想回灶房,齊玉拉住她的手腕,低聲喊了聲大姐,季蘭無知無覺的停住腳,像是一粒沙,海浪把她往何處沖,她就去何處。

  齊玉看著她,不由的想到了齊家被抄家流放那日,他也是如此誤會季子漠的。

  上次不懂,這次懂了的,季子漠他不過是在用他的法子保護著家人。

  季子漠:「方才聽聞,王村長曾上過前線,與絨人打過仗,晚輩此生最敬佩不顧生死保家衛國的英雄,實乃是欽佩。」

  季子漠禮做的足,又高高的捧著王村長,王村長心生警惕,院中眾人的緊張氣氛卻緩和了不少。

  季子漠:「王村長當著全村的人說過,只要出了王大柱花的銀兩,就可帶著家姐歸家,不知王村長是否一個吐沫一個釘,言而有信,說話算話。」

  稱讚的話已把王村長架在了高處,王村長想通季子漠打的主意,卻只能忍著氣,皮笑肉不笑道:「自然是算話的。」

  季子漠掏出十兩銀子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又看向王大柱:「按照大笙律法,強壓旁人在契書上按手印乃是重罪,怎麼著也得五年起步,到時候你這家裡癱的癱,生孩子的生孩子,應當不是餓死就是渴死。」

  王大柱嚇的不敢說話,王村長笑了:「季家的小子說笑了,先不說旁的,季蘭現在神志不清,怎好斷定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就算是按了契書,也是她自己按下的。」

  季子漠拉著尾音哦了聲,點點頭道:「不錯,王村長說的有理。」

  「可否把契書取出來讓我看看,如果真是有契書,那以後家姐就是王家的奴,我即刻帶著夫郎離開,也沒臉自稱親戚了。」

  王村長眯著眼道:「季家後生說話當真?」

  季子漠正色道:「那是自然,大丈夫豈能說話不算話,晚輩一介書生,若是口出虛言,怎能對得起看過的聖賢書。」

  齊玉嘴角抽了下,季子漠就是個大忽悠,到了此時,他大約猜到了季子漠要做何事。原是可以直接帶著季蘭離開,現出了個賣身契,還是解決了好。

  王村長點點頭,王大柱忙跑進屋去拿契書。

  王大柱站在一步遠的地方,雙手展開契書給季子漠看,季子漠也不強求說自己拿著。

  他背著手把上面的內容大致看了一遍,又指著上面的手印說:「其實是否家姐自願很好辨認,家姐會書寫自己姓名,若是自願,應當有落下的姓名才是。」

  對於這話王村長自是有話說,季子漠遞給齊玉一個眼神,兩人未曾商量過,此刻卻默契十足。

  齊玉搭了弓箭吸引眾人視線,季子漠瞅準時機躲過王大柱手中的契書,三兩下撕的稀碎。

  他也曾想過學電視劇裡面塞嘴裡嚼吧嚼吧吃了,但是......怕噎死。

  耍賴無恥季子漠做的順手,在兩方大戰一觸即發時,村口大喊著山匪下山殺人來了。

  這當下誰還能管得了季子漠。

  王村長帶著人奔向空蕩蕩的村口,愣神見,馬蹄聲從身後傳來,臨到跟前反而揚起了馬鞭,眾人心驚膽戰的躲開。

  馬蹄跑過,濺起塵土飛揚,王村長怒紅了眼,連說了幾個好,讓人去縣裡報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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