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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微慢慢說:「知潭,她是長輩!」
「一個好好的孩子被她打壓成什麼樣子了?一米九的個子整天彎腰駝背,畏畏縮縮,這好不容易開朗些,她可倒好,不是打就是往外趕!」
謝知潭自小看著花簡和謝知宴長大。
有謝知宴的上躥下跳,愈發顯得花簡乖巧瑟縮。
這也讓他對這個沒血緣的弟弟慢慢就生出些可憐來。
不然謝知潭也不會一時心軟,即使在國外也願意幫那個怯生生叫他二哥的拖油瓶補習功課。
謝知潭冷笑:「她不認兒子,花簡還是我謝知潭的弟弟!」
謝知微沒想到老二竟然發了這麼大的火,他掀起眼皮問:「你什麼時候對他這麼關心了?」
謝知潭反問:「大哥不關心?」
不關心會特意跟他說起這事?
很快謝知潭一錘定音:「這些年謝家送給花簡的股份都在那個女人手裡,分紅也都沒給花簡,大哥交待律師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代持協議都撤了!」
謝知微嗤笑:「好,我們老二比我更適合當哥哥。」
謝氏的律師動作很快。
當時花夫人與花簡簽訂的代持協議只是走了個過場。
兩方當事人簽過字的協議甚至都留在謝氏法務,所以撤掉也只是將文件銷毀了而已。
花夫人得知消息是晚上被謝父告知。
她花容失色:「不行!知微是怎麼想的?花簡怎麼能拿謝家的股份?不行,我去找他!」
謝父十分不解,「盈柔,你這是怎麼了?小簡這孩子乖巧懂事,那些股份本就是我送他的禮物,又沒多少,你怎麼就不同意讓他留下呢?」
他看著花夫人臉色慘白的樣子,嘆息道:「你對小簡太苛刻了,謝家不是普通人家,他雖然沒改姓,但這些年我卻將他當成自己孩子看的。」
「況且他們兄弟三個對那一點股份都不在意,你更不用在意。」
這是在點她小家子氣!
花夫人氣的咬緊牙根,現在沒有股份,花簡就已經敢忤逆他!
如果他再拿到謝家的股份,蠱惑謝知微。
難道以後還要她看花簡的臉色過日子不成?
謝父拍拍花夫人的肩膀語氣略顯嚴肅:「還有知宴的事,如果不是小簡在,知宴還不知道被崔照打成什麼樣子,你不夸孩子就算了,還當著我們幾個人的面打了他,你啊!」
花夫人在謝家一直溫順體貼,除了在花簡的教育問題很激進外,從不露紅臉。
所以謝父說了兩句,也就止了話頭。
他是個喜歡附庸風雅的人,早早將公司交到兒子手裡,自己閒雲野鶴慣了,今天能跟花夫人說這麼多,頓時覺得操心又庸俗。
臥室里很快只剩了花夫人自己,她臉色陰沉摸出手機給花簡打電話。
只是她那個從來都是響鈴後第一時間接電話的兒子。
在她一連打了幾個電話時,都是沒人接聽的狀態。
花簡晚上在薄霖的展覽館裡畫畫。
謝知潭到的時候,他正在收尾。
謝知潭站在他身後,面帶驚艷地看著牆上的畫作。
他最常聽花夫人說的,就是花簡沒什麼作畫天賦,全靠勤奮。
可今天看來,花簡在作畫上十分有靈性。
花簡剛從梯子上下來就看到謝知潭。
他面帶笑意,臉上一點不見昨天的陰霾。
「二哥!你來了怎麼不叫我?你先出去等我,這裡剛裝修有味。」
謝知潭見他這幅樣子有些心疼,「沒事,你收拾東西吧,不著急。」
「好!」
【二哥跟我說話,怎麼感覺把我當成易碎的小嬰兒了,真肉麻!】
謝知潭聽到他的心聲,不由一愣,旋即失笑。
「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
展覽館門前特意扯了一頂明亮的大燈,花簡看著他手裡的牛皮紙袋卻沒接。
「拿著,你的股份。」
「股份?」
謝知潭將牛皮紙袋塞進他手裡,輕描淡寫道:「成年時你謝叔不是送了股份給你?當時簽的股份代持協議不合規作廢了,所以現在你是股份的主人。」
【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肯定是大哥二哥知道花夫人把我趕出家門,準備可憐我了。】
謝知潭聽著心裡一緊。
現在的年輕人自尊心強又要面子,花簡該不會覺得丟臉不要吧?
很快,男孩誇張又驚喜的尖叫聲響起:【嗚嗚,雪中送炭的無敵大好人!我宣布,我比張飛還愛兩個哥哥!】
「你..」
「二哥!謝謝你!你和大哥對我可真好!」
花簡的眼睛在鏡片後閃著儒慕又感激的光,謝知潭霎時有些不好意思。
老頭子摳摳搜搜送了這點股份,他這個當兒子的空著手,還要如此鄭重其事送過來,可真是丟份兒。
溫文爾雅的帝大教授,臊紅了臉。
他還在思索補給花簡一些什麼,就被一道帶著顏料味道的懷抱摟進了懷裡。
兩人都沒注意,路邊『滋啦』急剎停了一輛科尼塞克。
一道帶著憤怒的影子猛地朝兩個人沖了過去。
「花簡,你這個小白臉別太過分!」
還沒巴結完謝知潭,一股大力扯著他離開。
「秦辭,不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