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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或許我們兩家企業有時間談個合作。當然,我本人帶著足夠的誠意來。」
沈祈鮮少求人,最是落魄的時候也不曾拜託過誰,但他此時虛心談合作的樣子誠意十足,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架子。
「說吧,你想要交換什麼?」
趙不回只見過沈祈在眾人包圍中那副死樣,還真沒有見過他低聲求人的模樣。
這不,興致突然就上來了。
「今天對你們公司的事情略有耳聞,」沈祈主動走向了昏暗光線下的撞球桌,自然而然地取過鐵架上的另一隻球桿,「我想拜託你一件事,她剛回江城,很多事情看不明白,我希望你在趙氏別欺負她。」
趙不回挑眉,「沈祈,你平常還挺深藏不露的,看不出來你是個多情公子呢。」
「但你覺得,這話輪得到你來說嗎?」
深綠色的球桌上,趙不回經由純白的點心球,發出一聲清脆利落的碰撞聲,輕鬆地一桿將粉球打入開球區的角袋之中。
第22章
趙不回一副閉門謝客的模樣。
按理說, 以沈祈的為人,對方下了逐客令,他絕不可能在趙不回的地盤多逗留半刻鐘,然而, 今日的沈祈非但沒走, 而且解開了襯衣的袖口, 慢條斯理地將腕上的襯衣翻折了上去。
沈祈看似並不慍怒,也不曾為對錢絮的「庇護」感到有任何的羞恥。
他重新取過撞球杆,檢查了下巧粉的品牌, 抬眼問:「打一局?」
趙不回和沈祈在這個圈子裡的交集並不算多。
同在豪門內, 哪怕兩人自小相識,也不過對彼此的臉有過稍許但不深刻的印響,因為早在這些豪門家族的內部,也有不同的小圈層, 有些晚宴請的人也不盡然是同一批。
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小團體, 關係談不上密切。
所以,放在以往, 趙不回壓根兒沒有注意到沈祈這一號人。
直至他這次回國。
有兩樁事都與眼前姓沈的繞不開關係,一則是自己好兄弟曾經的未婚妻和沈祈有過一段情,待沈祈一回國, 這位兄弟的未婚妻便馬不停蹄地和他分了手, 轉而投奔沈祈的懷抱;二則在於錢絮——
這個故事有許多的版本, 總之, 都繞不開錢絮徒勞無功的三年。
起初, 完整地聽聞了這個老套的故事以後, 趙不回並不感冒,只道了一聲, 「那女人著實蠢笨。」
才會痴心錯付。
要知道沈祈的為人,利益至上,正常人很難和這種人談論什麼情感。
可今天見了錢絮,哪怕對方和他並不對付,他也異常明晰地感受到這些年她真正承受了些什麼,她所受到的蒙蔽與欺瞞——
他難以想像她內在的憤怒。
她明明可以利用這段曾經的關係,也可以藉此朝著眼前的男人訛上一筆,至少拿到的錢供尋常人可以安穩度過一生了。
但她並沒有。
她沒有流露出絲毫易脆而又敏感的眼眸,而是假裝若無其事地在做自己的事情。
原本趙不回並不想同沈祈打這一場,就算要打,他完全可以把球桿扔給徐清衍,讓徐清衍本人奪回那麼一點屬於男人最起碼的自尊。
然而,他突然很想要在球桌上好好教訓一下沈祈。
趙不回豎起球桿:「打。」
他以為沈祈並不擅長撞球,在他的印象里,沈祈和那群好學生們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尤其是赫赫有名以自律著稱的沈祈,應該在他的學生時代鮮少有時間耗費在撞球桌上。
但接下來的幾杆,著實算不上太爛。
趙不回不得不重新調整狀態,認真專注了幾分,才能在這場較量中占得上風,他從沈祈這個打球次序中也不難發現,沈祈的步驟極其明確,每一步看似不經意地借力打力也總是恰到好處。
所以,儘管趙不回贏了,他贏得並不算輕鬆,過程當中有幾分他不願意承認的焦灼。
「我輸了。」
明明真在撞球上略遜一籌,但這話經由沈祈之口說出來,旁人總有一種錯覺,就好似輸掉的結果也在沈祈的算計之中。
落敗的沈祈卻不卑不亢道,「趙總,儘管沒能能贏得這場比賽,我仍然希望你能考慮我剛才說過的話。」
而對於眼眶泛紅、驟然起身的徐清衍,沈祈依然態度十分冷淡,生怕對方多作糾纏,還沒等徐清衍正式開口要同他打一場,沈祈言簡意賅地說明,「抱歉,我今天沒有興致再打了。」
趙不回卻沒讓他輕易離開。
他三兩步走到沈祈的身前,擋了他的去路,卻又沒只手攔下,只不過懶散地倚靠在包間核桃木的門框上,「你讓我別欺負她,我就不欺負她,豈不是很沒面子?」
趙不回吩咐服務生替他放回球桿,眸光重新變得玩世不恭起來,「老子好歹是家裡唯一的繼承人,想怎麼玩,都是本少爺的自由。」
「我生平最討厭別人的提醒。」
「她和別人不一樣,」在商場上冷血無情的沈祈是這樣評價她的,「阿絮她很單純,心性也和你公司的那群人大有不同,她不適合呆在你們家那個大染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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