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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跟她切回中文,恢復說中文的清冷克制感。
「有什麼事嗎?」
火急火燎撥出電話的是她,一聽到莊在的聲音又說不出話的,也是她。
她平時幾乎從不在工作時間不打招呼就撥電話過去,兩人之間信息聊天更多更頻繁。
她這樣急,他可能也以為她有什麼急事,所以連接聽都一秒不猶豫。
「沒事。」雲嘉聲音低低地說,「你現在是不是很忙啊?」
「還好,會開太久了,剛好現在休息一下。」
「打電話也算休息嗎?」
「跟你打電話算。」
忽然,他又問起,「你今天在和茂那邊?中午吃什麼的?」附近沒什麼特別好的中餐廳,有一家口碑不錯的泰國菜,雲嘉也不怎麼愛酸口。
「去樓下堂姐家吃的。」
「那就好。」
明明心情沉重地給他打電話,這一刻聽他如釋重負,雲嘉又如此快地笑出來:「幹嘛,你不在,我還能把我自己餓死嗎?」
莊在好笑地柔聲挑明:「可你從小不就是那種沒有對胃口的菜,寧願餓著也不吃的人嗎?」
雲嘉很有理:「我那是寧缺毋濫!」
「對,很好,是非常優良的品德。」
他聲音清淡,連哄人也聽不出甜言蜜語的味道。
雲嘉聽著,卻覺得胸臆盈溢,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哄人不會,訴苦也不會!
剛才坐在咖啡店,聽著那些話,她心疼他的同時,仍揪著心回溯,從前許許多多他們山水交錯的時光里,當他沉默不語,當他隱忍克制,有沒有人在意他,心疼他?
她甚至很沒頭沒尾地想,他要是讀書的時候,交過一個女朋友好了,他會喜歡的女孩子應該都很好,他也會對女朋友很溫柔細心。
那樣就有人陪著他。
或許對著另一個女生,他會更輕易講出那塊假表的由來,那個女生會擁抱他、安慰他,他也會更容易釋懷年少時的壓抑和難堪。
她腦子里像得了一場後知後覺的熱病,時間和事件全都錯線了,她只顧著一通亂想,像一個不慎跌入迷宮裡的人,什麼錯誤線路都莽撞衝進去走一遍,不管不顧的,只想為他這十來年找一個最優解。
想讓他不孤單,不受苦,天光大亮,前路平坦。
「你大學的時候怎麼不談戀愛啊?你那個叫盧家湛的室友不是說給你介紹了不少女生嗎?」
莊在有點驚訝:「怎麼忽然問著這個問題?」停了兩秒又問,「你是不是在我家看到什麼東西了?」
雲嘉手裡握著那隻表,注意力也都集中在表上不久前才墜損的瑕疵處,淡淡說:「不是,就隨便問問。」
話音剛落,雲嘉腦中記憶一閃,提前預知了答案,那次在曲州,盧家湛就已經說過了——莊在大學很忙所以沒空談戀愛。
可電話里,莊在卻沒有說這個答案。
停了幾秒,聽筒里傳來他說中文時的平淡聲線:「我沒辦法喜歡其他人。」
雲嘉眼睛一酸,一直積著的一顆眼淚墜落下來,跌落在破損的手錶上,她喉嚨擁堵,剛想說什麼,那邊卻已經有人來催莊在。
他先用英文回復了那人,然後對雲嘉說:「我晚一點再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雲嘉答應,讓他先去忙工作。
給他撥電話時,她攥著這隻假表,很想問他一個問題,那次在衣帽間,他說自己戴過幾次這隻表,他是以什麼心情去戴這隻由她送出用來羞辱他的假手錶的呢?
這時電話結束,問題沒問,也沒有答案,雲嘉卻覺得也不重要了。
因她已經有了決定。
徐舒怡這時頂著冷風上車,抱怨文卓源都糊穿地心了,有必要這麼在意形象嗎,一點咖啡清理老半天,害她也不敢先出來。
「寶寶,你等久了吧?」
「還好。」
徐舒怡剛剛坐得不遠,也聽得七七八八,以前濾鏡太重,只覺得文卓源是懷才不遇加上仇富才有些偏激行為,如今濾鏡稀碎,才發覺這人既無大才,也並非仇富,品性惡到一言難盡。
「這麼多年這麼賣力經營都不紅,果然是有原因的!寶寶,我們接下來幹什麼?」
雲嘉啟動車子,踩下油門:「去商場。」
「哈?他經紀公司就在附近,現在不直接去他公司給他點顏色瞧瞧嗎?」
雲嘉說:「那個不著急,先去買表。」
第64章 正在加載
手錶因是很多年前的舊款, 又並非大熱款,門店無貨,雲嘉問了調貨所需的時間,不出意外還是能趕在莊在出差回來之前拿到手中。
可偏有意外——莊在提前回來了。
而那時雲嘉正盛裝打扮出席二伯母辦的一場慈善晚宴, 拓展在國內社交圈, 她挽著父親的手臂, 扮演知書達理的乖巧女兒。
進場後一陣集中的寒暄應酬結束,賓客各自閒談,父女兩人出場即是焦點, 卻避開中心位置, 一邊閒閒舉杯應和旁人遠遠的招呼,一邊用低低的聲音聊起天。
氣氛輕鬆,雲嘉說起話也俏皮。
雲松霖佯裝生氣,說她明知父母正操心她的婚事, 同人戀愛也不告知家裡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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