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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這些太監,都是沒根的東西,得勢的太監便會收一些狗腿子,自己生不了孩子,將那些太監叫做兒子。
姜從側頭跟姜雲錚說道:「讓將士們回城後就各自回家吧,錚兒,我們先回府。」
他低聲對另一邊的蕭逐道:「殿下,一會兒進了城你就先呆在先前的院子裡吧,省的讓那什麼袁德海看見,再生事端。」
「是,侯爺。」蕭逐臉側的血跡未消,他抬手抹去,應答道:「若有何事,儘管來找我。」
……
侯府正廳。
姜雲錚捏著那道明黃的捲軸,瞪大眼睛看著捲軸上的寥寥幾句話,反覆將這幾句話默念。
半晌,他忽然將聖旨狠狠丟在地上,眼底划過一抹厲色:「爹,咱們反了吧!」
「胡鬧!」
姜從背著手站在廳堂中央,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身上的甲冑都沒有換掉,氣的渾身顫抖,伸出手指著姜雲錚的腦門。
「姜雲錚,是本侯平日裡太慣著你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能說出口!」
姜善寧連忙起身四下看了看,並沒有在正廳周圍看到下人的身影,才放下心。
得到將士們獲勝的消息還沒有多久,傳旨太監就來到了侯府。
前世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所以姜善寧並沒有覺得太突兀,安撫好阿娘和府里的人,立即派人去告訴阿爹,並讓人將傳旨太監安頓在城中的客棧里。
姜善寧轉身,廳堂里,兩道高大的身影面對面,姜雲錚臉上滿是不甘,兩隻眸子裡怒火衝天。
他指著地上的聖旨,字字鏗鏘:「爹,你醒醒吧!說得好聽是為我們慶功,但誰不知道若是回了京,侯府的兵權還能不能在我們自己手裡都未可知!我們費了多少功夫擊退北狄,多少將士犧牲在戰場。可是那皇帝老兒,壓根沒把我們當成大晉的功臣,一句回京,我們難道就要回到他的掌控之下嗎?」
姜雲錚說得不錯,鎮北侯在邊境幾次三番大敗北狄人,這樣的一個隱患,依照應乾帝多疑的性子,怎麼可能任由他們在邊境,自然是得召回京,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
前世的姜雲錚根本沒有參軍,更別提上戰場殺敵,所以前世的聖旨下來後,姜從做出決定,他們一家很快就回京。
然而這輩子,他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見過夜晚軍營里的繁星和月亮,體會過和將士們一同圍坐在篝火旁,那種快意。
他根本不甘心這麼回京。
姜雲錚沒有後退,梗著脖子條理清晰道:「爹,若是回京,手裡的兵權咱們一定保不住。屆時那些北狄人若是趁咱們不在,欺負鄞城的百姓怎麼辦!皇帝只在乎權力有沒有在自己手裡,壓根不在意老百姓的生死!」
姜善寧一直沒有說話,靜靜看著父兄對峙。
姜雲錚還是年輕,做事只憑著自己的一腔熱血。
鎮北侯駐守邊疆幾十年,姜從若是想反,根本不會向先帝自請駐守邊疆。
他數十年如一日保護邊境百姓,他忠的是大晉,是蕭家王朝,他怎麼可能會反。
姜從聽到兒子的一番話,原本高舉的大掌始終沒有落下來。
他重重的呼吸了幾下,將手緩緩放下來,後退了一步,高大的身軀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姜善寧連忙上前扶住他,關切道:「阿爹,有什麼話坐下來慢慢說吧,您和大哥才從戰場上下來,要注意身體。」
她給姜雲錚使了個眼色,姜雲錚也擔心姜從的身體,等他坐下後,「爹,這些事我都能想到,您比我多活幾十年,肯定也能明白,您好好想想。」
「好了,大哥,你少說幾句吧。」姜善寧朝他擺擺手,「阿娘在客棧正忙活,你去給她幫幫忙吧,爹這裡有我。」
姜雲錚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出去了。
姜從嘆了口氣,如今功高震主,惹得陛下忌憚,他怎會不知。但陛下已經下旨,他身為臣子,怎能不從。
姜善寧問:「阿爹,你身上的傷要緊嗎?要不要現在找郎中來包紮一下?」
「不用了,這些在軍中已經包紮過了。」姜從搖頭,轉而陷入沉思。
「阿爹,七殿下他怎麼樣啊?有段時間沒見到他了,高大哥在府上養傷呢,不知道殿下傷情如何。」姜善寧陪著他在廳堂里坐了會兒,忽然問道。
姜從笑了聲:「進城前,我聽說袁德海在侯府,就讓殿下回去了。你放心,他傷的不重,倒是淮兒受傷的那一仗,要不是他及時帶人趕來,還真不能如此迅速打退北狄。」
姜善寧聽到此話,由衷的為蕭逐開心。
他從剛來鄞城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到現在能夠幫助阿爹在戰場禦敵,這樣的變化她當然高興。
她瞥了一眼姜從的神情,注意到阿爹說起蕭逐時,眼底流露出的讚賞。
於是姜善寧斟酌了一下,說道:「阿爹,當今陛下是個昏君,為了將兵權控制在自己手中,急召您回京。這幾年北狄虎視眈眈,若是您一走,陛下壓根就沒考慮過邊境百姓的安危。」
姜從以為她也是勸自己留在鄞城,他四平八穩坐在圈椅中,沒有打斷姜善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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