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宋三不明所以,大著嗓門爭辯:「我什麼時候自戀了?分明是姜雲錚自戀,別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
姜善寧一直默默聽著,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若是姜雲錚在這裡,他們三個人肯定要吵起來,真是一刻都不能安生。
趁著他兩在拌嘴,姜善寧戳了戳蕭逐的手臂:「殿下,你昨晚寫課業寫到幾時了?」
蕭逐側頭,認真的看著她明晃晃的杏眼,仔細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說:「阿寧,我昨夜做完課業就睡了,沒注意時辰。」
「無妨無妨。」姜善寧小手一揮,本就是她隨意起的話頭,轉而又說道:「對了殿下,我聽我們府上的管家趙叔說,昨晚抓到的那個北狄逃兵,被帶去軍營里,正被我阿爹審問著呢。」
蕭逐輕輕嗯了一聲。
姜善寧目光露出嫌惡,繼續說:「北狄人真是可惡,那個逃兵八成是不敢回去,才到咱們鄞城裡頭亂竄,真是討厭!」
「北狄人生性蠻橫,民風粗獷,近些年多虧了鎮北侯,保了百姓這幾十年的安寧。但是北狄不除,仍舊是大晉的心腹之患。」蕭逐沉吟道。
姜善寧撐著下巴想了想,皇帝遠在永京,眼裡能看到的僅僅只有宮裡的方寸之地。雖說阿爹會定期上摺子闡明朔州的情況,但皇帝看到的不過是寥寥幾句,哪能像他們這些生活在鄞城的百姓感受得真實。
所以應乾帝的硃筆之下,每次都是不輕不重的批幾句讓鎮北侯駐守好邊境線,他給的賞賜只多不少,絲毫沒有關心民生疾苦。
其實若是前世的姜善寧,還不會想這麼多,經歷了重生這一遭,她要顧及的便多了。
她不僅想要保護侯府上下的平安,更希望朔州百姓不再受苦。
民生無憂,社稷才能無憂,這般淺顯的道理,應乾帝怎麼會不懂,恐怕是覺得朔州有阿爹坐鎮,這才高枕無憂吧。
「阿寧?阿寧?」
蕭逐說完那一番話,看到姜善寧好似出神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姜善寧杏眼眯起來,望見蕭逐清朗的眉眼,雙眉英挺,微微蹙著,修長的眉毛下是一雙帶有攻擊性的狹長鳳眸。
但看向她時,眼底帶著溫潤。
姜善寧回想蕭逐的那番話,能看出來他的野心,也難怪未來他會登基,御極宇內,只可惜前世她沒能看到蕭逐登基後的事情。
「殿下,我在想,陛下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看起來絲毫不關心朔州的百姓。」姜善寧喃喃,「而且對殿下也不好。」
前世鎮北侯回京的接風宴上,她見過應乾帝,那個時候為了拉攏阿爹,應乾帝自然是敬重他們的。
後來蕭逐弒父殺兄,踩著應乾帝的頭顱,那顆頭顱死不瞑目,眼睛瞪得老大,是姜善寧印象最深的。
蕭逐唇角噙著笑,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冰冷:「他是個……自私虛偽的小人。」他根本不配坐在那個皇位上。
正說著,趙夫子大步走進來,掃視了一圈屋裡,說話聲很快靜下來,趙夫子這才沉聲開始講課。
宋三跟顧靈萱停止了拌嘴,忿忿不平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聽課。」
姜善寧聳了聳肩,忽然發覺她跟蕭逐說著說著竟說到他們現在無法改變的政事上,她不禁無聲笑了笑。
她展平書冊,手裡拎著一根炭筆,專心致志的聽趙夫子講課。
一早上的課還沒上完,姜善寧忽然覺得胃裡翻湧,起初她沒當回事,後來疼意一陣一陣的,她咬緊下唇,繃直的脊背漸漸彎下去。
蕭逐最先發現她的不對勁,丟開手裡炭筆,神色緊張:「阿寧,你怎麼了?」
姜善寧臉色有些白:「肚子有些疼。 」
她弓著腰,下巴抵在案幾邊,一隻手按在肚子上,她看了眼蕭逐,見他連往日的冷靜都快保持不住,反而安慰他道:「我沒事,估計是吃壞肚子了。」
「阿寧,我帶你去醫館。」蕭逐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啞。
姜善寧搖了搖頭,「我還撐得住,再說夫子還沒有說下學呢,等下學吧,再去醫館。」
蕭逐凝眸,仔細觀察她的面色,他不好違背姜善寧的意思,怕她生氣,但又怕她疼得厲害。
左右離下學時間也沒有多久了,蕭逐的語氣不容置疑:「阿寧,馬上下學了,一下學我背你去醫館。」
姜善寧點了點頭,她想她應當是吃錯東西了,但是昨日她沒吃什麼不好的膳食啊。
她一頭霧水,趁著前面有人高馬大的宋三遮擋,她索性趴在案幾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肚子。
見狀,蕭逐從自己的書箱裡取出水袋,遞到姜善寧面前:「阿寧,水還是熱的,要不要喝點。」
「謝謝殿下,我一會兒喝。」姜善寧有氣無力的伏在案幾上,小聲跟蕭逐道謝。
蕭逐把水袋遞給她,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接下來的課他一點也聽不進去,餘光一直注意著姜善寧。
夫子剛一說下學,蕭逐心急如焚,不顧眾人的注視,一把將姜善寧撈起來背在背上,咬牙徑直跑到了長街北口的醫館裡。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