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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杜雲英的背心處冒出來一個帶血的刀尖,他額頭冒出冷汗,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住。
蕭逐特意避開了他的心口,一刀下去,並不會讓他斃命,反而會讓杜雲英清楚感受到身體中的血液漸漸流失,渾身變涼。
折磨一個人,便是讓他親自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大約一刻鐘,杜雲英頭一歪倒在地上,蕭逐伸手去探他的脈搏,一片沉寂。
人已經死了。
空曠的官道上一片寂寥,蕭逐無言立在屍體一側,待屍體徹底變涼,他提起杜雲英的衣領,朝鄞城南門外的樹林而去。
他本想將杜雲英拋屍在樹林中,然而遠遠的看到南門附近多了許多守衛,蕭逐腳步頓住,瞥見城下結著薄冰的護城河。
他拎著屍體過去,砸開一片薄冰,將其投入護城河中。
結束後,他掠身回了方才的地方,在官道兩旁的森林中,杜雲英的那兩個小廝被他綁在一棵樹下,見他走近,兩人瑟瑟發抖。
蕭逐緩步上前,割開他們身上的繩子,淡聲道:「州牧府杜雲英酒後失足,跌進了護城河中。」
那兩個小廝對視一眼,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惶恐道:「是,是,小的知道了,小的一定對今夜的事守口如瓶。」
風吹雪落,地上的那一灘血跡被風雪覆蓋,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
鄞城外的紛擾絲毫沒有擾到城內的人,姜善寧睡了一個好覺,第二日起來後想了又想,覺得昨日在燈會上碰到杜雲英,應該不是巧合。
州牧府在燕城,昨日又是上元節,燕城肯定也是十分熱鬧,杜雲英能在此時來鄞城,一定是有什麼目的。
姜善寧一骨碌爬起來,穿好衣裳,喊菘藍給自己挽了個髮髻,以防萬一,她打算去找阿爹阿娘,告訴他們此事。
已過巳時,姜善寧收拾了一番匆匆去了聆春院。
「阿娘!阿爹!」
正廳里,鎮北侯夫婦正在用膳,見她來了,姜夫人讓人又添了一副碗筷。
姜善寧跑進來,在門口處跺了跺腳,抖掉身上的落雪。她搓了搓手掌,抬頭看到桌上的膳食:「誒,阿爹阿娘,你們還沒用早膳啊,正好我也沒吃。」
「你這個小饞貓,快過來烤烤火,早晨這般冷的,娘不是說了呆在自個院子裡不用來請安了,今日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姜夫人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暖爐旁烤火。
「阿娘,這不是想你跟阿爹了,就說來看看。」姜善寧解開大氅,姜夫人身邊的喬嬤嬤連忙接過來,搭在帷簾後的衣架上。
「喲,還是我的寶貝閨女心疼我。」姜從靠在椅背上笑了笑,「不像姜雲錚那個臭小子,整日裡也不知道去哪裡野了。」
姜夫人起身朝姜善寧走去,拉著她的手,一拉才驚覺她的手凍得冰涼,連忙讓喬嬤嬤拿了個手爐過來,塞到姜善寧手裡。
「這孩子,一大早過來也不知道穿厚一點,都凍成什麼樣了。」姜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心疼道。
姜善寧笑嘻嘻的坐下後直奔主題:「阿爹,昨夜在燈會上,我遇到杜雲英了。」
「誰?」姜從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這是哪一號人物。
「杜雲英,就是州牧的兒子。」姜善寧解釋,「阿爹以前跟我講過州牧,我都記著呢。」
「杜詹的兒子?」姜從眉眼一沉,他自是知道此人的德行,連忙問:「他有沒有對你不敬?」
「倒還好啦,杜雲英那個人,嘴上沒什麼把門,多虧七殿下收拾了他。」
姜從拳頭握緊,眉頭一皺:「這個杜詹,若是不會管兒子,便由我來替他管教。」
第31章 木簪
姜夫人也聽聞過此人, 由於杜詹的縱容溺愛,朔州十五城的百姓都對杜雲英的所作所為略有耳聞,且避之不及。
她一聽到昨夜燈會上寧寧遇到了此人, 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擔心地詢問:「昨夜出去可有帶護衛?」
姜善寧咬了咬下唇:「沒有帶……但是我也沒出什麼事嘛, 多虧了七殿下呢。阿娘你們不用擔憂。」
「你阿娘擔心也並非多此一舉。」姜從沉吟道:「平日出去時將府里的護衛帶上,不止能保護你,還有北狄人近些時日蠢蠢欲動,前兩日更是襲擊了我軍軍營,我將高淮派回去處理此事了。」
「阿爹阿娘,我知道了。」姜善寧乖乖答應,她想起來前世的時候, 北狄人三番兩次在朔州十五城中流竄作亂,阿爹為此廢了不少功夫。
但是這輩子, 從她開始接近蕭逐,和蕭逐的關係越來越親近時,今生的軌跡便和前世有所不同了。
所以她不能全部依賴前世的記憶來判斷今生的事情走向。
不過以防萬一, 帶上幾個護衛也沒什麼壞處。
「侯爺,看來敲打州牧一事,得儘快去了。前幾年他的五十整壽宴席上, 他還想跟我們侯府結成姻親。」
姜夫人提起來這事就覺得嫌惡,「他家那個不學無術的兒子,什麼德行他自己不知道啊,想娶寧寧,也不看他配不配。侯爺, 事不宜遲,今日你就去跟州牧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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