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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門口,林陸驍一隻手插在褲兜里,一隻手抱著她的頭,把她摁在懷裡,手掌在她後腦勺還輕輕撫了撫,神態自若駕輕就熟。
“你倒是很嫻熟啊。”
南初窩在他懷裡說。
他輕哼,胸腔震動。
林陸驍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很乾淨,也舒服。男人的胸膛堅硬無比,薄薄的t恤根本擋不住男人賁張的胸肌,南初一腦門子頂得都是他硬實的肌肉,埋首在他懷裡,俏摸仰頭瞟他一眼,被人一掌按下去。
南初額頭貼著他的胸膛,手扶上他的腹部,那裡一塊塊包起的肌肉,讓她精神為之一振。
指尖順著他的肌理條漸漸往下刮,刮到褲邊位置,卡著皮帶的鎖頭,南初食指往下戳了戳,意圖想戳進去,被林陸驍一把扣住手腕,垂眼俯視她。
“再亂摸就把你推出去。”警告意味明顯。
南初訕訕,見好就收,深知得罪他的下場,倒也沒再亂動,乖乖趴在他懷裡。
林啟開車過來,林陸驍帶著她一邊走一邊用手護著她的頭,走到車邊,拉開后座的門,毫不客氣地將她一把塞進去,自己跟著坐進去。
林啟一轟油門往前沖。
車裡。
林陸驍看著她,揚著下顎指指裡頭,眼神示意她往裡頭挪挪。
南初沒理他,整個人跟他貼得死死的,跟林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林啟一邊開車,頭也沒回:“你今天約了誰啊?”
南初看了林陸驍一眼,舒服地往座椅上一靠,“一個男人。”
林啟:“男朋友?”
南初哼唧一聲,沒答。
林啟又說:“那你放他鴿子,不會生氣吧?”
南初看著林陸驍,後者正看窗外,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硬朗,南初意外地發現他睫毛很長,跟眼尾開了剪似的,翹著弧度,她漫不經心地說:“氣著呢。”
林啟嘆口氣,轉而問林陸驍:“哥,你呢,你剛在幹嘛呢?”
林陸驍瞥了眼南初,挺冷淡地說:“睡覺。”
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切。”
林陸驍:“……”
車子開到一半,林陸驍實在受不了林啟頂著一腦袋青青紫紫的淤傷開車,直接把他趕下去,自己坐上去一路開到軍三院門口。
三院都是熟人,林啟頂著那花花綠綠的腦袋一進去就被趙醫生抓了個正著。
趙醫生跟林清遠一家世交好,倆小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有個頭疼腦熱也是她給治的,林啟小時候身體不好,治得都是內里,林陸驍則都是調皮搗蛋落個外傷。
今兒個瞧見這倆兄弟,也是一震,心疼地抱著林啟的腦袋:“你這腦袋瓜子怎麼成這樣了?跟人打架了?”
林啟摸著後腦勺,嘿嘿傻笑:“意外意外!”
林陸驍則插著兜跟南初站在身後。
趙醫生往後頭一瞧,“不會是讓你哥給揍的吧?”
“沒有,就是個意外,您可別打我小報告。”林啟討好笑。
趙醫生打小就疼這倆兄弟,見他都這樣兒還耍貧嘴,氣不打一處來,在他肩上狠狠擰了一把,“我是這樣的人麼?跟我過來!”
說完,拉著林啟進診室去上藥,看了眼後頭的林陸驍,問道:“陸驍,你來說,這怎麼回事兒?”
南初跟林陸驍兩人一人倚著一邊門框。
林陸驍白t黑褲,懶洋洋地抱著臂靠在診室地門框上,曲著一隻腳,一聳肩,閒散道:“您還不了解他,打不過人家非要跟人打,被人揍得滿頭包回家又不敢哭。”
林啟臉紅。
趙醫生瞪他,“哪有你這樣說弟弟的。”
誰都知道林陸驍從小就極其護犢子,就算真知道這混小子幹了什麼混帳事兒也不捨得打一下,也就是這樣,林啟才一直依賴他。兩人都已長大,林陸驍性格倒是收了些,只是林啟這少爺脾氣是越發見長了。
走廊里忽然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高跟鞋蹬著地磚噔噔噔作響,南初聽著這腳步聲甚覺熟悉,回頭看了眼,果然看見穿著白袍頂著空氣劉海、扎著小馬尾的夏晚從走廊盡頭噔噔噔跑過來。
“不好意思,讓一下。”
這話,是對南初說得。
林陸驍卻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往邊上側了側。
夏晚看他一眼,走進去,被林啟的模樣驚了個呆,捂著嘴,驚訝道:“你這怎麼弄的?”
林啟訕訕,“小傷,沒啥。”
一旁的趙醫生聽了,一邊給他上藥一邊說:“這可不是小傷,你別不當一回事兒,你體質本就差,這些淤青沒個十天半個月都不容易好,而且你的骨脆,再多來幾次這樣,保證你以後習慣性脫臼。”
夏晚說:“就是,你好好聽趙醫生的話,再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有你後悔的時候!”
林啟被輪番轟炸,耳朵快長老繭,只得拼命點頭。
夏晚說完,回頭看了眼林陸驍,又掃了眼旁邊的南初,走到林陸驍面前,雙手插進白袍,站定,仰臉看他,聲音放柔了許多:“你最近忙什麼?”
說話的時候,空氣劉海一飄一飄戳進眼睛裡,南初看著都替她難受。
林陸驍抱臂靠著門框,俯看她,淡淡地說:“在外地培訓。”
“好久沒一起吃飯,明天一起吃飯吧?”
林陸驍:“明天得回去了。”
夏晚露出失落的表情,“培訓什麼時候結束?”
“三周後。”
“下周末回來嗎?”
“不回。”
林陸驍惜字如金,都是對方問一句答一句,十分心不在焉。
夏晚渾然不覺,還在深入了解。
“那等你培訓結束回來,咱們去看電影吧,賀導的,講救火英雄的,就寫你們這樣,去吧?”
林陸驍終於正視她,一秒,兩秒,轉回頭,淡淡地說:“沒什麼興趣。”
“……”
夏晚惋惜,這才注意到一邊的南初,故作驚訝:“你們怎麼會一起?”
林陸驍看了眼南初,沒理她。
南初淡淡跟林啟說了句:“我出去打個電話。”
醫院的長廊總是常年散發著一股涼颼颼的陰氣和濃烈的消毒水味,長廊的盡頭開著一扇小窗,月光從外頭灑進來,落下清輝,像雲層鋪灑在地上,令人心安。
上次見他就是在這塊地兒,林陸驍穿著軍常服,倚著牆抽菸,軍帽檐擋了他半張臉,下顎線輪廓緊繃令人想摸一把,夏晚就是從那頭噔噔噔跑過來,仰著頭,跟他輕聲細語。
南初靠著垃圾桶邊的牆,給沈光宗打了個電話。
沈光宗聲音尖銳像把刀,仿佛想要透過話筒刺穿她,“最近是不是對你太放縱了?!所以你上天下地也得給我折騰點兒事出來讓我收拾是不是!?你丫的現在在哪兒?趕緊給老子滾回來!”
“在醫院。”
沈光宗聲線一拐,“你受傷了?”
“一個朋友受傷了。”
沈光宗正了正嗓,“你趕緊給老子滾回來,一個小時之內看不見你,我把你的小助理拆胳膊卸腿下湯藥,你愛信不信!”
南初沉了嗓,威脅道:“你敢動她試試?”
沈光宗根本不受威脅,丟下一句:“我有什麼不敢的。”
嘟嘟嘟……
南初罵了句髒話,想把電話往牆上砸,身後傳來一句。
“跑出來幹什麼?”
空曠的長廊上多了一道黑影,被照進來的月光拉得老長,但不用回頭,也能知道是誰。
南初把電話塞回兜里,往牆上一靠,無所謂地說:“給你們留點空間唄。”
林陸驍站在她背後,手抄在褲兜里,嘴裡叼著跟沒點的煙,扯了扯嘴角,往前走了兩步,直接把南初堵在他跟牆之間,彎下腰,對上她的眼睛,漆黑的眼睛像潭清水,笑了下:“以前沒發覺你還挺懂事兒。”
說完,站直,從褲兜里摸出打火機,偏頭點燃,輕吐一口,清白的煙霧在淡白的月光下顯得十分渾濁,一瞬間模糊了他的輪廓。
兩人站得很近,一個貼牆靠著,一個叼著煙,站面前。
黑暗無人的角落,總是容易凸顯男人的硬氣和女人的驕矜。
南初眼睛一眯,做壞的心思又溜出來了,抬手摸上他的腰腹,指尖順著腹部的肌理線條慢慢往下刮,再抬眼看他,男人的輪廓更清晰更硬朗,英俊深邃,視線漸漸往下,脖間那微微的凸起隨著他抽菸的動作輕輕滾動,她的手指輕柔又軟,輕輕撩起他T恤的下擺,摸進去,單手握住他皮帶的鎖頭。
拇指輕勾。
空寂的走廊里,響起一聲“啪嗒”,清脆如雨滴。
皮帶鬆了。
下一秒,手被人握住,寬厚粗糲的手掌,那觸感抵達腦補神經時,南初愉悅地勾了勾唇角。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低啞的,“扣回去。”
林陸驍握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腰間,低頭看她,眼底深沉,眼窩明顯,嘴裡還叼著根煙,菸頭縈繞著一縷青絲,兩人就這麼隔著青白的煙霧,看著彼此。
眼神是——直勾勾的。
南初發現他有一雙很好看的臥蠶,是很多男明星不遠萬里飛到某國度去做的那種。
“扣回去。”
他嗓音清了些,又重複了一遍。
南初背抵著牆,一隻手曲著搭在牆上,抬著眼皮看他,終是在他的眼神攻勢下服下軟來,慢悠悠地幫他皮帶扣回去。
氣氛靜了片刻。
南初伸手要去奪他唇間的煙,被林陸驍看破,率先拿下來,按滅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眼梢一吊,問她,“你跟林啟,在米蘭發生過什麼?”
南初嘴角勾著玩味地笑:“你是指什麼?”
林陸驍插兜,看著她,不說話。
“精神?”
林陸驍咬住下唇。
“肉體?”
林陸驍掐腰,舌尖輕舔了下唇,擰眉。
“還是你認為我就這麼隨便?隨便是個男人都可以上?”
這臭丫頭片子。
林陸驍天生也是硬氣,雖然他認為自己是“合理”質疑林啟跟她的關係,可剛剛那話也並沒有別的意思,真要他解釋又覺得不慡,他憑什麼跟一丫頭片子解釋他怎麼想的,到了嘴邊的話也極具諷刺,“不隨便你能隨隨便便解男人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