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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姝故作不知,目光斜斜瞥向身邊的小王爺,悠然笑問:「那她如今在何處,朕今日為何沒有見到她?」
姜承晝愣了一下,才道:「韶音她……自尋芳樓被查封了之後,本是流落到了另一個舞坊,只是過了幾個月,她便被人贖身去了,後來徹底改換了姓名,銷聲匿跡了。」
「哦?」
改名了。
真巧啊,難道「婉娘」真是韶音?
姜青姝不動聲色,繼續聽姜承晝說。
「皇姊是想召見韶音麼?臣弟雖然不曾打聽過韶音如今在何處,但能有那個門路和銀兩將她贖身去的,想必也只有京城人士,不妨問問她們……」這風流小王爺說著,睥向眼前那群正在跳舞的美人們,笑道:「她們都曾是韶音的好姐妹,想必也知道些什麼。」
姜青姝頷首,姜承晝便立刻叫她們都停下來,過來問話,這些女子皆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聽姜承晝問及韶音,也悉數答了。
據她們所說,韶音的確是很久不曾出現過了,據說韶音流落到其他舞坊的起初幾月,倒還安穩無事,直到謝氏一族因謀反之名滿門被誅、謝安韞亦被凌遲而死後,韶音便徹底沒了庇護,被貴人強行奪了去,要她做外室。
韶音當時是百般不願。
那「貴人」來頭也不小,據說出身大族、還是個官兒,說不定正是當初謝家的政敵,那時人人還說,韶音沒被謝家的事牽連,還能重新尋到新的依靠,乃是福氣好,她自己那般抗拒,才是不識好歹。
於是當年名滿京城的一代佳人,就這麼做了達官貴人養在府外見不得光的外室。
一女子伏在地上輕聲說著,復又想起什麼,道:「回陛下,回殿下,奴前些日子似乎見著了韶音,她如今似是叫『婉娘』。」
果真是她。
姜青姝明白了,崔氏一族雖一直來算得是清流望族,但崔琿好美人,且崔謝兩家早就不對付,當初謝安韞一倒台,崔琿便毫無顧忌地對韶音下手了。
想不到啊。
時隔這麼久,讓她碰見了。
說來懊悔,姜青姝那時太忙了,哪裡想得起來韶音,否則以韶音的舞技才華,讓她進宮做宮廷舞女又如何?
姜青姝定了定神,揮手道:「退下吧,今日之舞跳得不錯,每人領些金銀絹帛,送出宮去罷。」
跪在地上的女子們面面相覷,紛紛含淚磕頭道謝。
哪怕沒有被帝王看中留下,單憑入宮獻藝、得到天子的賞賜誇獎,也會讓她們今後的日子好過不少。
她們一走,姜承晝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不知陛下這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就在此刻,姜青姝轉頭看向他,微笑說:「皇弟,朕還有一件事讓你去辦。」
「敢問皇姊……是何事?」
「朕想見韶音。」
當然,韶音是吏部尚書崔琿的外室,不是所有人都能見到,所以這要靠姜承晝這個風流閒王,去主動和崔琿套近乎,接近韶音了。
姜承晝聽完姜青姝的吩咐,心裡有些琢磨明白了——如果皇姊單純想賞舞,直接召見便是,崔尚書敢不獻人麼?但她偏偏讓他繞這麼一大圈,不讓崔琿知道暗處的人是女帝,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天子心思深沉,也許是在籌謀什麼。
姜承晝這下端正了態度,起身拜道:「臣弟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姜青姝看他這樣認真,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解釋。
她並不確定崔琿有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也沒有指望韶音能幫什麼忙,只是……既然她和韶音有過一面之緣,又恰好知道韶音處境不好,順手幫她一把又如何呢?
做人外室,總不及做宮廷女舞師,可以堂堂正正地活著。
還有崔家……
她遲早也把他們料理了。
隨後,祈王便尋找機會,在一次文會上與吏部尚書崔琿熱情地攀談起來,祈王一向擅長交際,當下對崔琿勾肩搭背,好不自來熟,一頓談天說地,加之數個美人在一側奉茶,當即讓崔琿稀里糊塗地迷了眼。
祈王還聊到興頭,還隨手贈送了崔琿一些價值連城的奇珍異物,並邀請崔琿去幾日後的酒宴。
崔琿雖一頭霧水,卻不好拂了這小王爺的面子,客氣地答應了。
取得對方信任,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這其中吃喝玩樂必不可少,須知一個平時萬般警惕的人,一旦喝醉了酒,那可就不一樣了。
開春以後連續三月,西邊都頻頻傳來捷報。
二月中旬,汲、伊二城收復,西武國喪失兩位主將。
西武國大軍受重創,一路往後急撤數十里。
三月初,霍凌再次於陣前斬下敵軍主帥頭顱,令敵軍軍心再次渙散,潰不成軍。
三月中旬。
庭州收復。
此消息火速傳入朝廷,當即一石激起千層浪,滿朝上下無不慶賀,連姜青姝也露出了笑容。
至此,丟失的幾座城都收回來了。
這一仗斷斷續續地打了一年,兩國勞民傷財,皆折損不少兵力和將領,然而西武國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此番西武國國君應戈經過去年之戰,似乎是輕敵了,以致於一失先機,便步步失機,節節潰敗。
西武國似乎沒了戰意,向大昭提出休戰交涉。
他們請求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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