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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漪說完,就聽到陛下笑著說:「你說的對,後宮沒有人能對付得了他,從一開始,朕就沒指望宮裡有誰能爭過他。」
她一邊說,一邊笑著拍了拍身邊的灼鈺,瘦弱單薄的少年乖巧地傾身,伏在了少女的腿上。
這少年一直很安靜,像一隻蜷縮著一團任由撫摸的小狗,睫毛的陰影靜靜地覆在臉頰上,像蝶翼一樣微微顫動。
沒有人知道,他心思活絡著,一直在聽女帝和身邊的內官說話。
鄧漪:「宮裡沒有……陛下難道是指……宮外……」
姜青姝但笑不語。
———
回宮之後,崔弈繼續調查趙澄。
他調查得很細緻,但是,他在後宮的勢力有限,又怕動作太大引起陛下的注意,所以,他必須藉助一些更強大的力量。
正因如此,他才跟張司空提趙澄。
張司空勢力龐大,想調查一個小小的趙澄,簡直易如反掌。
張瑾聽崔弈提醒,的確留了心,這個孩子已經礙眼太久了,不能再留,所以,他吩咐人去調查趙家和整個太醫署是否有來往,很快查到,有一部分較為年邁的太醫署老太醫收了一部分賄賂。
這些人暗中操縱考題、泄露答案,助方嘉石升了醫丞。
崔弈查到了蛛絲馬跡,推測出了結果,但拿不到證據。而張瑾直接動用權勢對他們家族施壓,令其不得不親口承認。
緊接著就是確定趙澄沒有懷孕。
方嘉石出宮回家的路上,忽然被人迷暈,醒來時已置身荒郊野嶺。
方嘉石怎麼都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劫持宮裡的太醫,怕是不要命了。
當他看到黑暗中緩步出現的張司空時,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張瑾走到他面前,半蹲下來,看著被五花大綁不斷掙扎的方嘉石,嗓音冷淡,「給你兩個選擇。」
「交代來龍去脈,或者,今日死在這裡。」
為什麼堂堂一品司空,會親自去查一個侍君肚子裡的孩子,而且連一點拐彎抹角都沒有,這麼狠辣直接?
別人不理解。
只有張瑾知道,自己有多急切想知道答案。
他急需證明趙澄是假孕。
她和別人有了孩子,萬分期待那個孩子的降生,甚至因此分心,這成了張瑾的心結,他若親自動手除掉那個孩子,被她知道,也少不得對他生氣。
為了一個趙澄,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值得。
如果趙澄是假孕,那真是上天助他。
想從一個人嘴裡撬出真話來,張瑾有無數手段,很快,方嘉石就哭喊著招供了。
「我說!我說!是趙貴君讓我助他假孕,他說快顯懷的時候就會尋機流產,只要我能助他博寵,黃金百且不論,他能保我在太醫院不被那個戚容壓一頭!」
張瑾閉了閉眼。
很好。
趙澄是假孕。
她和別人沒有孩子。
張瑾何其高興。
夜色暗沉,月光被黑雲遮蔽,唯有火把照亮四面搖曳的樹影,猶如張牙舞爪的鬼怪,落在對方眼裡,如此陰森可怕。
張瑾的身影佇立在那兒,雪白的面龐被蒙上一層濃黑的陰影。
方嘉石蜷縮在地上,驚駭地望著他,嗓音劇烈地打著顫,「司……司空……我都說了,求求你……我都說了,你放我一馬吧,今日之事我絕不會說……」
張瑾睜開眼睛,居高臨下地睥著他。
「假孕欺君,你橫豎都是死罪。」
「待東窗事發,你只要一口咬定是趙澄脅迫於你,我自會為你求得一線生機,你父親也不會受到牽連。但若你敢事後反咬我一口,我會讓你死無全屍,你可明白?」
輕飄飄的話,卻令方嘉石遍體發寒,他拼命點頭。
張瑾拂袖轉身,嗓音平靜。
「放了他。」
……
此時此刻,趙澄還不知道,所有人都已經對他虎視眈眈。
崔弈暗中調查許久,從確定趙澄是假孕開始,趙澄在他眼裡就是個死人了。
崔弈與父親暗中互通書信,談及此事,父親令他切勿輕舉妄動,先不要立刻揭發。
現在揭發,趙德元還在前方打仗,陛下一定會有所顧忌,說不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死的就只有一個趙澄。
關鍵是要擊垮趙氏一族。
他們還有更深的籌謀。
「戰局焦灼,趙德元遲遲未傳捷報而來,鎮西軍此番遇到伏擊受到重創,又與趙德元兩軍難以會和,趙軍糧草只能再撐不足一個月,我看馬上,朝廷還要再派增援。」
張府之中,張黨幾位武將正在私下商議。
左武衛大將軍蔡古道:「若再要增援,我便主動請纓,這次陛下應該不會再攬了。」
「我覺得還可以再等等。」
崔令之說:「蔡將軍若無必勝之計,攪和進去也難搶先機,不如再細細商議。」
葛明輝道:「我倒是有一計,最好令趙德元戰敗,我們再順理成章挽回局勢,就是不知道成不成?」
「葛將軍不妨直言。」
……
張府的密謀到了深夜,與往日許多次一樣,這些朝廷命官行事隱蔽,無人察覺。
張瑾心情甚好。
自知道趙澄並沒有懷她的孩子,即使她暫時還不知道真相,還以為自己有個未出世的孩子,等時機成熟,他就會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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