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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的女帝聞言,似乎也已經堅信,神色更加激動起來,當場就吩咐宮人再賞一些東西去景合宮。
「朕稍後再親自去探望貴君。」
她說罷,又轉頭對趙德成溫聲道:「上天註定朕的第一個孩子出自趙家,這是朕和貴君之間的緣分,又何嘗不是朕和趙家之間的緣分?」
趙德成連忙一拜,趁此機會立刻言明忠心。
姜青姝起身走下台階,親自攙扶他起來,微笑道:「將軍是貴君之父,又有半月未見貴君,不如今夜便留宿宮內,和朕一同去景合宮探望貴君吧,貴君見到將軍一定會很高興。」
趙德成忙謝恩,「謝陛下。」
紫宸殿內氣氛融洽,女帝和趙家的關係又似乎在一夜之間又恢復如初了。
……
原本竹君已經執掌鳳印,若是再努一把力,說不定就君後之位真的就落於他手,偏偏早不早晚不晚,趙澄這個時候有孕,直接打亂了整個崔氏一族的計劃。
一夜之間,趙澄就東山再起,甚至重新壓過了竹君。
原本時常去東寧宮的皇帝,去景合宮的次數越來越多,就算有時候竹君想拉陛下去東寧宮,都被景合宮傳來的「貴君今日有些身體不適,似乎肚子有些動靜」給截胡了。
崔弈:「……」
崔弈他爹崔令之氣得在家裡大罵:「姓趙的都是些不要臉的玩意兒!平日腦子叫驢踢了,開始靠張肚皮搶陛下了,以為這就能綁住陛下的心?還沒生就擺出一副懷著天定血脈的架勢,我看他充其量再嘚瑟幾個月,到時候生個皇子出來還怎麼下得來台!」
崔府的下人個個垂著頭噤若寒蟬,到底是名門望族,他們郎主平時其實是個斯文君子,這是被氣壞了才講髒話。
比起氣得罵罵咧咧的崔令之,崔弈倒還好。
他並不信陛下會因為懷有身孕就喜歡上趙澄,一個人喜不喜歡另一個人,看的性情秉性,哪怕因為某件事創造契機,也不會讓她喜歡上本來就不喜歡的人。
先君後討陛下歡心,僅僅是因為孩子嗎?
當然不是。
只是因為懷孕的那個人,恰好是他而已。
後宮那麼多人,每個人都可能在將來有孕,如今只不過是因為陛下還沒有皇嗣,所以第一胎才顯得格外重要,這個時候陛下重視趙澄,是理所當然的。
這只不過是一時的。
凡事要看長遠。
崔弈很沉得住氣,所有人都等著看他去和趙澄爭寵,而他,反而主動勸說陛下多去景合宮,甚至派人去景合宮慰問,送一些補品過去。
「竹君怎麼如此大度,您當真不著急嗎?就不怕陛下不來找您了嗎?」崔弈的侍從問他。
崔弈不答反問:「若是先君後在,有人懷了陛下的孩子,他會如何?」
對方面露茫然,撓著頭想了許久,才遲疑道:「應該會……照顧對方,確保父子平安?」
畢竟,先君後是世人公認的君子,光風霽月,坦蕩磊落,絕不屑於做任何卑鄙之事。
崔弈頷首。
少年穿著寬袍立在風中,淡淡道:「所以,我又何必去爭。」
既然要爭她的心,要爭君後之位,那他一定要有正宮的氣度。
「可是……」那侍從總覺得不能就這樣罷休,還欲繼續勸說。
崔弈打斷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不要自作聰明,更不要低估陛下。」
他覺得陛下什麼都明白,只是假裝不明白。
面對這樣的君王,以不變應萬變,才最保險。
——
農曆三月末,尚書右丞裴朔上奏:「農,天下之本也,更為邦國之重務,天子坐擁四海,田地萬畝,故歷朝歷代皆有天子躬秉耒之例,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臣以為,於此春日,陛下宜親事農耕,一祭先農,二為天下表率。」
若裴朔不提醒,姜青姝都要差點忘了。
親耕之禮,是很重要的祭禮。
有的朝代是正月,有的朝代則是三月,由於民以食為天、天下百姓都是要靠農耕來養家餬口,天子為了表明重視農業,自然要親自到田地耕作,以為表率。
此外,還要祭祀天地祖宗、山川諸神。
親耕之禮繁瑣,先帝在位時就不是每年都辦,偶爾間隔幾年一回,有的皇帝比較勤快,有的皇帝在位時只做個一次兩次,還僅僅只是做做樣子,象徵一下走個過場就行,畢竟皇帝也養尊處優,覺得耕地這樣的累活沒必要。
所以朝中積極上奏的大臣並不多,直到裴朔在早朝時上奏。
姜青姝很重視這件事,她也不打算裝裝樣子。
她直接當場敲定,擇日舉辦親耕之禮。
沒有人反對。
張瑾甚至贊同此事。
她能暫時離開宮,暫時不跟那個勞什子貴君黏糊在一起,自然再好不過。
耕籍禮當日,是趙貴君在宮中親自服侍女帝換上袞服。
宣政殿外,尚書省的左右二相已經率百官等候,張瑾至始至終端正地立在原地,側顏冰寒,眉目微垂,不知在想什麼。
對於張相這幾日的低氣壓,旁人覺得與趙貴君得勢有關。
就像今日,大臣們都心知肚明,陛下不是直接從紫宸殿過來,是從貴君的景合宮那邊過來,所以到現在還沒到。
可見趙貴君這一胎懷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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