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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荀思念家人,一心想寫家書,可惜一直沒有膽量去求得恩典,近日侍衣灼鈺伴駕的次數明顯已經壓過了他,燕荀好幾次求見陛下都碰壁,眼看著恩寵漸少,以後想求家書只會更難,燕荀開始急躁起來。
很快,他又聽說最近朝廷在派人查山南東道,他父親似乎被牽涉了進去。
他開始頻頻求見。
【蘭君燕荀請求見女帝一面,被千牛衛大將軍梁毫擋了回去。】
【蘭君燕荀請求見女帝一面,被千牛衛大將軍梁毫擋了回去。】
【蘭君燕荀請求見女帝一面,被千牛衛大將軍梁毫擋了回去。】
【……】
這個人開始刷屏。
【蘭君燕荀試圖買通內給事鄧漪,讓其在女帝跟前美言幾句,讓自己面聖,鄧漪婉拒了他。】
姜青姝感覺到了燕荀的急切,她不知道燕荀是從哪聽到的朝堂消息,說不定是有心人故意透露給他的。
「喝茶。」
一邊,灼鈺又端著茶過來。
她懶洋洋地抬眼,伸手接過,指尖無意間觸碰到少年端著杯盞的手指,對方輕微地顫了一下,看起來有些心亂。
她嘗了一口,笑道:「灼鈺的茶是沏得越發好了呀,這讓朕喝慣了以後,以後離不開灼鈺怎麼了辦?」
少年聞言渾身觸電般地一抖,感覺到一股酥麻從心底蔓延到四肢,心潮澎湃,懷疑自己聽錯了,抬眼驚喜地望著她。
「陛……」
少年耳後逐漸泛起紅潮,不敢看她戲謔的眼睛,指尖不安地攪動數下,才說:「想……一直給你,沏茶。」
「好呀。」
她手指搖晃茶杯,忽然一個不小心,些微的茶水潑到了御案的宣紙上。
「哎呀。」
她輕輕叫了一聲,灼鈺連忙過來幫她收拾打濕的宣紙,看到宣紙上寫著幾個大字。
——燕博易或有謀反之心。
他看到那幾個字,瞳孔猛地一縮,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濕的不是奏摺,倒也不重要,灼鈺把這它燒掉吧……對了,他們說蘭君在外面,你出去時便替朕告訴他,朕近日沒空見他。」
「是……」
灼鈺立刻折好這張紙,心裡卻迷茫地想:難道這是姜姜最近頭疼的事嗎?
之前是他不懂亂來。
但這件事,他可不可以動手……
這段時日,私下的朝政議事,包括她與張瑾的許多閒聊,灼鈺都聽得清楚,他耳濡目染,甚至還明白了她為什麼要寵幸燕荀,為什麼又願意收他一個傻子……
灼鈺暫時對付不了張瑾,但姜姜想殺燕荀的父親,那麼他……
灼鈺眼底驟起殺意。
這表面無害的少年走出紫宸殿時,看到燕荀就在外面,路過燕荀時,不小心跌了一跤。
「侍衣小心!」
宮人慌忙扶他,那張宣紙就正好飄落在燕荀的眼前,燕荀看清上面的字,猛然一驚,伸手就要去撿。下一刻灼鈺已經慌亂地搶了過去,訥訥道:「不許碰,陛下要我……燒掉……」
燕荀渾身一震,猛地拉住灼鈺,「你說什麼?!這是陛下……」
灼鈺好似被他嚇到一般,大叫著往宮女身後躲,驚恐地看著他。
【蘭君燕荀求見女帝未果,想起從侍衣灼鈺那裡看到的字和近日的流言,越發擔心家人,於是寫了一封書信,在信中提醒父親小心。】
【蘭君燕荀賣了自己隨身值錢的東西,用重金買通宮人,讓他們偷偷送家書出宮。】
【蘭君燕荀覺得帝王無情,忠誠—40】
姜青姝看到這些消息時,面上沒什麼表情。
【侍衣灼鈺深夜偷溜出眙宜宮,藏在暗處,冷眼看著蘭君燕荀身邊的宮人四處打點,暗暗記下,方便事後揭發。】
姜青姝笑了一聲。
她那天隨便潑茶給灼鈺機會去引燕荀上鉤,這小子果然上道,還知道放長線釣大魚。
接下來就看他們自己了。
姜青姝的目的,不是要把燕博易怎麼樣,而是試探燕博易的忠心穩不穩固,如果收到兒子的「家書」之後,燕博易問心無愧,並且也相信她不會冤枉忠臣,那就算經受住了考驗,若是因此心虛採取行動的話,那她還是換個人保險。
燕博易之前是謝黨的人,為明哲保身連髮妻都能捨棄,這樣的人也難忠心。
很可惜。
對方沒有經受住考驗。
三月初一,姜青姝收到一則消息。
——裴朔遇刺。
燕博易終於幕僚的鼓動下下了殺手,要置裴朔於死地。
姜青姝看到這消息時,心跳幾乎停了一秒,好在實時里的裴朔只是將計就計,雖然受了傷,但所幸沒有大礙,與此同時,秋月那邊也取得了成王府近年來與朝廷命官私相授受的證據。
很快。
山南東道節度使燕博易意欲殺監察御史,中飽私囊,與成王暗中有金銀往來的事,震動了朝廷。
姜青姝下令將其革職押解入京,而與此同時,燕荀跪在紫宸殿苦苦求著面聖。
「陛下……臣求見陛下見臣一面吧……」
燕荀跪了很久,即使下了瓢潑大雨,也沒有離去。
周圍沒有人去扶他。
鄧漪冷漠地看著,梁毫也沒動。
灼鈺來到紫宸殿外,冷眼看著絕望的燕荀,聽到那個人絕望之下大喊著天子無情,幾乎歇斯里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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