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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只是懲處貴君禁足。
至於那小傻子。
由戚容解好毒之後,依然住在眙宜宮,因餘毒導致體弱,眙宜宮的大門一連關閉多日。
實則也是變相禁足。
出不去的那段時日,沒有人來見灼鈺,有人說,女帝再也不會來見他了。
灼鈺有些慌了。
他用了許多辦法,皆不出去,無論怎樣期期艾艾地叫著她,也沒有人理會他。
直到他的心漸漸沉寂了下去,想到了長寧公主曾親口告訴他的那句話。
——「如果陛下不喜歡你,你就終將被厭惡、被拋棄。」
被厭惡……
被拋棄了麼……
【侍衣灼鈺承受了整整十日冷宮般的生活,叫天天不應,覺得自己被女帝拋棄了,深陷於驚慌、後悔與絕望中,不知道是哪裡惹她生氣了。】
紫宸殿內,正在批奏摺的姜青姝筆尖一頓,看著眼前蹦出的這句話。
很好。
他該得到教訓了。
既然打了人一巴掌,那就再給點糖罷。
她對一邊的鄧漪招了招手,平淡道:「侍衣的病該好了,今夜讓他侍寢罷。」
第161章 回朝7
這十日以來,景合宮的趙澄被禁足,趙家的確是有些微詞,他們未必不知女帝沒有太袒護趙澄,但做臣子的若不是被逼到絕路,如何能對君王的決定有怨言?只能把這一股子火氣撒在張瑾身上。
張瑾生受了這無妄之災。
趙家彈劾他說身為外臣擅入後宮,說他狂妄僭越,女帝派系的一些臣子,譬如御史大夫宋覃,也開始跟風彈劾。
平時張瑾謹慎得滴水不漏,所有人都知道他一手遮天,但唯獨抓不到什麼錯處。
就像當年,小皇帝一登基就被他把持大權、禁止私見朝臣,連出行都被限制,有文臣以此彈劾張瑾的不是,卻被張瑾截住了奏章。
張瑾說:「宮中近來鬧刺客,這是為了保護陛下安危,倘若天子遇刺,爾等負責麼?」
一句話堵住了所有人。
哪來的刺客?張瑾說有,那就有。
哪門子保護?聽命於張瑾的薛兆說他這是在保護,那就是保護。
當然,這樣的情況在今年已經改善不少,皇帝也可以隨便召見大臣了,但張瑾依舊抓不出絲毫錯處,這回他進後宮干涉了貴君的事,雖是芝麻大的小事,但可算是被他們逮著點兒錯處了。
大家趕緊抓准這個時機彈劾。
張瑾對此懶得辯駁什麼,姜青姝就象徵性地罰了他三個月俸祿。
她自然不是為國庫省錢才坑張瑾,她主要是想通過這件事看看,趁著此機會,有多少人會跟著彈劾張瑾。
她的朝堂里,敢於上諫、不怕得罪人的孤直之臣,除了裴朔、宋覃等人以外,還是太少了。
大多數人需要挖掘。
平時看不慣張瑾的,除了黨爭的臣子,也會有些老實本分存在感低的大臣,這些臣子裡,一部分膽小怯懦,雖明是非,但畏懼上了上風,永遠不會站出來仗義執言。但也不乏有正直善良,以謹慎為主,偶爾會受良心驅使站出來的大臣。
這不就被她抓到兩個。
衛尉寺少卿戚文禮,禮部膳部司員外郎董青。
兩個閒官。
姜青姝刷實時的時候對他們有點印象,這兩人是好友關係,很喜歡私下談論時事,不過聊歸聊,朝中要緊的差事都輪不到他們,平時也就混混俸祿,這次卻忍不住一起開腔了。
她稍稍記下了這兩人。
「秋月。」
她喚秋月過來,屈指敲著桌面,對她說:「你去查查這二人的身家背景,入仕後做過什麼事,平時有何私交,在朝中可有得罪過什麼人。」
秋月對這兩人印象不深,也不知道陛下怎麼突然問起,便應了一聲。
她正要退出去,神態卻有些惶惶,姜青姝看出她有話說,「怎麼?」
秋月忍不住跪下:「陛下,臣有罪……」
「你有何罪?」
「臣蒙先帝栽培,如今又侍奉陛下左右,得陛下信任。可臣……明知長寧公主安排侍衣入宮是有所謀算,卻不知殿下竟如此大膽,還安排了毒藥,還盲目地隨著公主向陛下舉薦侍衣……」
灼鈺腰間的玉佩,還留在他那兒,因為姜青姝還不想戳穿他裝傻的事。
但解藥已經被她拿到手了。
事後,她叫了長寧入宮,只與她一同用了一頓晚膳,提及了那毒藥之事,姜青姝只說:「不知是誰那般狠辣,竟想謀害侍衣,若是再誤殺趙澄,給朕捅了大簍子,朕定是要活剮了那人。」
長寧何其聰明,得知灼鈺差點殺了趙澄時,幾乎要握不住手中玉箸。
她勉強露出一抹笑容,「陛下說的是,那下毒之人想必也未想到會差點害到貴君,日後定是不敢再如此肆意妄為。」
姜青姝微笑,「阿姊說的對。」
這算半個鴻門宴。
長寧回到公主府後,越想越後怕,雖然她不明白女帝是如何洞悉的這一切,但她還是老實讓人送了解藥去,並自請去護國寺為女帝和大昭祈福一段時日,暫時遠離京城。
這件事,姜青姝並沒有怪罪秋月,但秋月自己心裡難安,糾結了好幾日,終於還是說了。
姜青姝說:「朕明白你的初衷,這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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