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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不妥。

  對七娘不好,對阿兄也不好。

  張瑜要過去拉開他們,但阿兄已經先一步放開七娘了,就是放開的動作有點太僵硬失態,表情也很是緊繃。

  張瑜被阿兄撫養長大,從來沒見過阿兄露出這樣的神情。

  就像是在竭力壓抑著什麼。

  張瑜想,阿兄對七娘,或許是有臣子的敬而畏之、也有身為他兄長的穩重照顧,突然間弟弟的心上人撞到他懷裡,這從倫理和禮數上都太荒謬了,就算是一貫冷靜的阿兄,或許也覺得這樣太唐突不妥,才這樣不自在吧。

  是這樣……吧?

  畢竟,兄長是不會喜歡七娘的吧?

  兄長這麼冷冰冰的人,他對哪個女子態度溫柔過呢?莫說是女子,張瑜這些年總覺得他太孤獨,希望他能早日娶個嫂嫂,偏偏這樣孓然一身的阿兄,似乎不需要任何人靠近。

  如果他喜歡弟弟的女人,那才荒謬吧。

  就算抱了,那也是意外,就算在她撞入懷裡之後用手臂抱緊了,那也是下意識的舉動,不代表什麼。

  一個意外而已,張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想這麼多,就是控制不住。

  他先選擇關心七娘。

  「朕無礙……」

  她又後退一步,似乎有些被嚇著了,朝他身邊走了幾步,殿外的人注意到突如其來的這變故,似乎要上前來詢問,卻見女帝抬手揮了揮,又退了下去。

  張瑜幫她整理好衣擺,確認自己的心上人沒有撞疼哪裡,才偏頭,看向一直沉默地立在夜風中的張瑾。

  「這麼晚了,阿兄怎麼突然過來?」

  張瑾抿緊唇,「陛下召我。」

  姜青姝:「……」

  啊對對對,是她召的,別的臣子面聖之前都要先通傳一聲,也不至於撞到懷裡,但張瑾偏偏又是個進出隨意慣了、無人敢攔的權臣,直接就進了。

  怪誰?

  姜青姝反正覺得這怪誰都怪不著她,她夾在這對兄弟之間已經仁至義盡了,白天在朝政上被哥哥嗆,晚上還要哄弟弟,她就沒對誰這麼有耐心過。

  張瑾一抱她就漲愛情值,又不是她逼他漲的,是他自己定力不好。

  哥哥假正經,弟弟又太有禮貌,她能怎麼辦?

  姜青姝輕輕磨了一下後牙槽,保持微笑道:「朕召張卿過來,是要商議一件事。」

  張瑾收斂心緒,拱手道:「陛下請說。」

  「此時太晚了不方便,朕覺得還是明日再說吧。」

  她又不想說了。

  張瑾:「……」

  張瑾姿勢不變,睫毛微微下垂,注視著面前的地磚,低低應了一聲,便收手站直了起來,平聲道:「那臣便告退了。」

  她沒理他。

  空氣有些泛冷。

  原本在笑鬧的少年少女,一個不太高興似的不搭理他,一個只是巴巴地怕心上人撞疼了,也都沒有了繼續打鬧的興致,好像都被他的出現給掃了興。

  至於撞在他懷裡的那個熱烈擁抱,該是阿奚的。

  他好像偷偷嘗到了阿奚該有的滋味。

  這麼好。

  比他想像的要好。

  因為得不到,才騙自己說一點也不好,甚至鄙夷那些得到的人,但這一抱之後,似乎自欺欺人不下去了。

  抹了糖的刀刃誘人赴死,之所以令趙玉珩謝安韞相繼為此喪命,皆是因為它夠甜,夠令人發瘋。

  這樣的想法讓張瑾覺得隱隱感到慌亂又可笑,他素來清高自傲,居然也有這麼妄自菲薄的一天,又或許,在感情之事上他本就不如阿奚,不如他真誠直白。

  他總記得阿奚是第一次心動,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姑娘家,所以應該不能太苛刻他,可是又忘了其實他活到這般歲數,也是第一次心念動搖。

  不,不能想了。

  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只怕是要釀成大禍。

  張瑾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想轉身離開,將要走時,又還是像往常那樣淡淡地說了一句:「陛下終究是天子,言行舉止當注意天子儀態,若是讓外人知曉今日陛下在紫宸殿內如此嬉戲,定會惹起非議。」

  說完,他又拜,「臣告退。」

  他就這麼走了。

  張瑜看著兄長的背影,眸光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兄弟之間血濃於水、心意相通,他似乎隱隱能察覺到兄長的情緒。

  他轉身,看到少女在揉著鼻子。

  「撞疼了?」

  「嗯。」

  方才她還說無礙的。

  天子在外人跟前是無礙,在阿奚跟前卻喊疼,少年心尖軟了軟,過去給她揉了揉鼻尖,她輕聲說:「要是不小心撞得流鼻血,朕今日可就糗大了。」

  少年沒忍住笑出了聲,「叫你跑那麼快。」

  「因為朕和你玩高興呀。」姜青姝悄悄湊在他耳邊,像是怕被人聽到,只跟他一個人說:「你瞧你阿兄,平時教訓你也教訓朕,朕早知道就不叫他來了。」

  張瑜其實是個很護短的人,以前若是聽別人說他阿兄的壞話,一定會生氣地爭辯,可聽七娘這麼說,心裡竟有絲不受控的隱秘的放鬆。

  嫉妒、吃醋、多疑,本是因愛產生。

  聖人也不能免。

  少年心潮翻滾,忽然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她「哎」了一聲,驚道:「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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