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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他答應了。

  再後來,王六娘暴斃。

  世人眾說紛紜,自然也有懷疑到郎君身上來的,不過再來一頓鞭笞,郎君可能性命不保,謝太傅雖也懷疑是他做的,但也沒有去問。

  這是第二次傷這麼重了。

  又是因為女人。

  一個是他不想娶,一個是他太想要。

  這次陸方就站在外頭,看著謝太傅在祖宗祠堂里打他,硬生生抽斷了三根鞭子,大罵他不忠不孝,罵他專權跋扈,罵他罪業深重。

  他都認了。

  就在謝太傅抽斷最後一根鞭子,決定罷手時,雙手撐地的謝安韞突然抬首,臉色蒼白,儘是冷汗,那雙黑黢黢的眼睛裡只有冰冷的諷意,「那父親呢?流於表面的偽君子罷了。」

  「你!」

  謝太傅又揮起木杖,狠狠打了下去。

  「唔!」

  謝安韞被打得咳了血,幽幽的燭火在他烏黑的眼睛裡跳動,比嘴角的血跡還猩紅。

  又是這樣。

  一言不合就打。

  嫌他敗壞家風,嫌他有辱名聲。

  明明可以殺了他,卻又由得他在朝中植黨謀權,拉攏黨羽,因為謝氏一族這代,委實是沒什麼可用的後輩。

  朝中幾方制衡,一方若是勢弱,便會被迅速打壓出局。

  謝安韞早就看透了,大家都是流於表面的虛偽、沽名釣譽,無論是父親、將他養大的叔父、他的族兄弟們,在外面都是剛正不移的君子,實際上算計的是什麼只有他們知道。

  他低笑:「父親……你這次怨的是我對陛下有意麼?你不早就猜到了?就像我幼時你不曾管我,後來卻又怨我不受教養,你怨的分明是少了個謝家的……」又是一杖下來,打得他軟倒在地。

  謝太傅高舉著木杖,冷冷罵:「孽障!你還敢口出狂言!」

  謝安韞看著以溫潤仁德之名著稱的父親面目扭曲,就覺得好笑。

  最後他被打暈了。

  還好族內其他人及時趕到,攔了謝太傅,一干僕人又把人抬到常住的院子裡,陸方守了片刻,才見郎君轉醒。

  醒來就一直盯著那幅畫看。

  陸方把手中的傷藥放在桌上,又把水盆巾帕端進去,這才默不作聲地退下,臨走時,他又飛快地瞥了一眼那幅被墨跡浸透的絕妙丹青。

  這是九五之尊啊。

  龍椅上坐著主宰江山的那個人,豈是輕易可以染指的?

  陸方無聲嘆氣,退了出去,僅留一盞昏暗的孤燈照著男人冰冷的側顏,他睫毛微微垂著,扣著炕桌的骨節泛白,近乎出血。

  一夜難眠。

  —

  和謝安韞不同,姜青姝當夜心情很好。

  她和君後秉燭夜談,二人共同翻閱內侍省名冊,一個個勾劃,篩選可信之人。

  不得不說,兩個人幹活的效率就是高,她對內宮之事並不了解,也不熟悉那些人,有趙玉珩幫忙,她能很快篩選出幾個背景清白、不牽扯朝中勢力、能力和忠誠都可觀的人出來。

  有男有女。

  當夜,姜青姝就暗中召見了他們。

  其實她當時已經很困了,趙玉珩約莫看出她不適,讓她去歇息,但她卻拒絕了。

  「趁著今夜無人有閒工夫監視朕,事情最好辦妥,明日朕要忙於殿試之事,恐怕沒有時間。」

  她不愛拖延,一旦有什麼事就一定要立刻辦好,否則她心裡不安。

  很快,秋月傳喚來了那幾個內侍省的人,幾名男女拘謹地跪在她跟前,不敢抬頭望著上首的天子。

  姜青姝溫聲說:「抬起頭,看著朕。」

  他們伏跪著,瑟瑟發抖,過了許久,才有人陸續抬頭,怯怯地望著上方坐著的年輕稚嫩的帝王。

  他們一怔。

  陛下……沒有想像中的冷酷威嚴。

  姜青姝攏著衣袖,靠坐在軟榻上,沖他們和善地微笑,「別緊張,朕召你們來,絕非是要為難你們,相反,朕今日聽少監奏報,發覺內侍省有一些人勤勤懇懇做了數年,卻未曾得到升遷提拔,遂叫你們來見上一面。」

  跪在右側的女子俯身拜道:「為陛下效勞,是臣的本分,本不該奢求其他。」

  姜青姝問:「你叫什麼名字?」

  「鄧漪。」

  「看著很伶俐,從八品下掖庭丞?你做了多久了?」

  鄧漪一驚,沒想到女帝會記得自己任職何處,連忙答道:「回陛下,臣十六歲便選入內侍省,十九歲被調入掖庭局,如今二十一歲,已經五年了。」

  不錯。

  她剛剛僅僅只是問了一下話,就發現此人忠誠又悄悄上漲了兩點,現在忠誠是76。

  姜青姝又問另一年紀稍大的男子:「你叫什麼名字?」

  「臣劉康,是內府局典事,任職三年了。」

  「你呢?」

  「臣叫向昌,是奚官丞,任職五年。」

  「……」

  姜青姝一一問完,又多問了幾個問題,她發現鄧漪比較伶俐一點,凡是提問,她都會率先回答,看起來似乎很想出頭。

  君後已經調查過,這個鄧漪本來在掖庭局默默無聞,只是最近家中似乎出了一些事,如果能得到皇帝賞識,當然是最好的。

  姜青姝指了指鄧漪:「朕瞧著你不錯,日後便到紫宸殿來伺候吧,正好內給事有個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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