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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一切從簡,不必太誇張,」飯桌上江笑開口說道。

  陳修陽夾菜的筷子停了下來,「這麼多年來,生意場上也有很多南來北往的關係,太從簡怕是不太行,」說完他臉色沉了下去。

  江笑頓了頓沒再說什麼,他看出陳修陽有些不大願意,但她看不出來他這股無名火從何而來。

  接下來的飯吃的緊張嘍嗖的。

  都說這女人的心思難猜,在她看來,這男人耍起性子來照樣讓人無從猜測。

  飯後一路憋到江笑家樓下,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在生氣嗎?」

  陳修陽說不好,他有點不知道江笑現在是怎麼想的,總有種遮遮掩掩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爽。

  「沒有。」

  江笑抱臂側身看過去,「真沒事嗎?沒事我就先上樓了?」她試探著問。

  「好,明天見。」

  這下看來這人是真的不打算說了,江笑只得拉開車門往樓道里走。

  剛還沒邁出腳,車子徑直離開,這下江笑也惱了起來,跺著水泥地就往樓梯上走。

  沒走兩步,碰到正下樓梯的呂思文。

  「誒,思文你怎麼來了?」

  「你可終於回來了,等你好一陣子,打你電話也不接。」江笑這才拿出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怎麼了?我剛吃完飯回來。」江笑拉住思文的胳膊又把人往樓上帶。

  「我今天看到程姨去給你置辦床上用品,就想著晚上來看看你,哪知道你現在是完全沉浸在愛河中無法自拔!這麼晚了還不回家。」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江笑又來勁了。推開家門就給思文訴苦,「你說他到底在生什麼氣?」

  思文坐在她書桌前,聽她倒了半天的苦水,扶額認真想了一下,「你是因為喜歡他才和他結婚,還是因為合適?」

  「......我說不好。」

  「陳先生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想要和你在一起,而你給他傳遞的感覺是模稜兩可的態度,這肯定會讓他有挫敗感。」

  江笑坐在床沿邊,低頭摳著手指,她承認,思文分析的很對。

  「笑笑,你要坦誠一些,你這樣一直把他往外推,你們就算結了婚也是不平等的位置,時間久了大家都會累的。」

  思文的聲音一響溫柔和煦,說的話卻是句句直擊要害,江笑現在也看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我其實心理上還是蠻依賴他的,可就是......」

  「你在逃避。」

  江笑猛然抬頭對上思文的視線,思文笑了笑,「你怕自己愛上他,所以步步給自己設防,不是嗎?可是這樣對陳先生是不公平的。」

  這下她徹底成了霜打過的茄子一般,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床上,思文見狀起身揉揉她的腦袋,「你呀,大膽愛去吧!」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江笑提出來要送她下樓,被思文拒絕了,「你還是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吧。」

  人一走後,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台桌上指針的滴答聲,今晚上是她第一次去正視自己的內心,思文那句話說的很對,這對陳修陽來說確實不公平。

  她看著天花板,雙眼逐漸失焦、迷離......

  第二天是周六,她睡到自然醒,並沒有著急起床,在床上輾轉,手機空蕩蕩沒有任何信息。

  她在心裡較勁,但轉念一想昨晚上思文說的話,又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太小心眼。

  要不要主動?短暫的猶豫之後,她覺得自己還是要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她快速起床洗澡刷牙,牙膏沫子橫飛的時候程月華女士遛彎回來了。「不在家吃飯?」

  「嗯,我要去陳修陽公司。」

  程月華挑挑眉,「你早該去瞧瞧了,說不定他們公司好多小姑娘都打他主意呢。」

  江笑沒回話,岔開話題,「媽。」

  「幹嘛?」程月華把剛買回來的四季豆一股腦倒進盆子裡,挽起袖子準備擇菜。

  「錢不夠了給我說,我上班這幾年攢了有一些錢。」

  程月華:「不用,你顧好你自己就行,我跟你爸有退休金。」

  氣氛到了這個地方,江笑眼眶有些酸澀,從前自己在家,程月華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現在真要到嫁人的時候,母親的格局一下子打開了。

  「為人妻,為人母,不是那麼容易的,等到你到我這個歲數的時候,曾經很多你不解的事情,你都會明白的,小陳是個好孩子,你倆得好好的。」

  程月華佝僂著脊樑,在一個平淡的早晨,用最直白的口吻,說出讓江笑忘不了的話。

  她又一次沖把臉,「行,我知道了。」

  隨後她去屋裡捯飭自己,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出門了,下了地鐵的時候,她順手在路邊買了咖啡和小甜品帶上。

  不管怎樣,認錯的態度還是要端正一些的。

  她沒有提前給陳修陽打招呼,直奔前台,前台小姐禮貌的問她有沒有預約。

  「你幫我打個電話問問好嗎?就說我是...」

  「嫂......笑笑姐!」

  江笑聽到有人叫他,轉身一看正是準備上樓的童文斌,「小童。」

  童文斌給保安打了招呼,江笑這才能進去。

  「笑笑姐,你今天怎麼來了?陳總上午有事先出去一趟,不過看時間應該也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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