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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席白色的長裙,款式很簡潔,但完全像是為許輕言打造的一般,將她靜雅的氣質完全展現了出來。

  這邊許輕言還在為出門做準備,那邊梁見空已經不太耐煩了。

  看了看手機,一天收到的祝福消息不少,但唯獨沒有她的。

  都說了今天他生日,雖然他沒邀請她,但說句生日快樂是禮貌吧。

  梁見空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撐著腦袋劃著名手機屏幕,許輕言的聊天框是置頂的,裡頭的對話還停留在前天。

  “哥,客人陸續來了,你這個壽星公趕緊下去吧。”李梔衝進門來道。

  “不會先敲門嗎?”梁見空飛快按滅手機屏幕,上頭他給許輕言擬了一半的話還沒發出去。

  李梔愣了愣,沒料到二哥口氣這麼沖,她打心底還是挺怕二哥的:“哦,這不是著急麼。”

  梁見空起身:“知道了。你先下去,我一會就到。”

  手機里的微信停留在擬稿狀態:晚上我這邊結束後,去你那有事找你。

  被李梔這麼一打岔,梁見空也就沒發出去。他站在鏡子前,稍微整了整西服,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是個雨天的緣故,他的心情一直很低沉,沒來由的覺得,這個生日快點過去就好了。

  許輕言望著這個雨簾,也是心升鬱悶,低頭看看自己這身白裙,實在是一言難盡。

  李槐說會派車來接她,她便在家等待,但這大雨下得她心裡一陣一陣煩躁,才 19點30,李槐說20點會來接她,可手機突然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許輕言掀開窗簾,往樓下看:“餵?”

  一個彬彬有禮的男聲:“許輕言醫生嗎,我是四少爺李槐派來接您的。”

  時間提早了。

  許輕言拉上窗簾:“稍等。”

  許輕言又看了看時間,準備給李槐打電話確認下,突然收到一條微信:姐,車子到了嗎?

  是李槐。

  許輕言:到了。

  李槐:哦,那就好,下雨天,我讓人早點過去接你。

  許輕言:謝謝,我剛想給你電話確認是不是提早了,那我這就出發。

  李槐:好,一會見。

  許輕言放下心,拎起手包下樓。

  黑色轎車安靜地停在雨中,駕駛座上的人看到她出現,立刻下車替她開啟車門:“請。”

  許輕言一手打傘,一手提著白裙,踮著腳尖艱難地衝進雨中,好不容易上了車,落座後,她理了理有點被淋濕的裙擺,不忘跟司機道謝:“麻煩您了。”

  駕駛座上的人客氣回道:“您客氣了。”

  許輕言這才抬起頭朝前看去,正好能看到司機的半個側臉,臉很生。

  車子開得很平穩,雨天路上確實堵了些,一片紅通通的尾燈,看起來提早來接她是對的。

  司機詢問道:“許醫生,這條路比較堵,一會我會繞個道,可以嗎?”

  許輕言對認路不太在行,自然是聽開車的:“好。”

  到了下一個路口,車子沒往既定方向開。換條路走確實稍微快些,可這圈子繞得好像有點大?

  許輕言警覺道:“這裡是不是繞得太遠了?”

  司機很淡定地說:“不會,這條路紅燈少。”

  確實挺少的,連車都挺少,許輕言越看越不對,外頭一片漆黑,大雨打散了僅有的燈光,許輕言伸手握住車門上的把手,下意識地放緩了呼吸:“這條路好像越走越遠了。”

  前面的人說話的語氣帶著奇怪的笑意:“哦,好像是呢,是不是走錯了。”

  許輕言的心開始一點點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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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見空不耐煩地招呼著這幫人已經開始發酒瘋的人,一個個肆無忌憚,原形畢露,實在是難看至極,可老大拉著他接受各方敬酒,譜要擺夠,實在擺脫不掉。

  他悄悄拿出手機,點開微信,許輕言那個對話框還是沒新的信息。

  “不會是生氣了吧?”梁二爺有些自我懷疑起來。

  李槐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要出發了,現場已經很混亂,他悄悄溜出門。原本他打算叫白譽去接許輕言,但下雨天擔心姐姐出行安全,還是親自開車過去接人。

  半路上,他戴上藍牙耳機,給許輕言打了個電話,那頭響了一下就被接起來。

  “姐,我這就過來了,你再等我會。”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姐?”

  李槐又槐了兩聲,那頭只聽得見淅淅瀝瀝的雨聲。

  李槐心中立即警覺,看了眼後視鏡,迅速把車靠邊,緊張地問:“姐,你在聽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若隱若現:“小槐,我被人追殺了。”

  許輕言蹲在泥潭裡,一動不敢動。

  回想起剛才的千鈞一髮,她的心臟還在發顫。當車子開上這片密林小道,車子在轉彎的時候稍有減速,許輕言猛地推開車門,不顧一切縱身跳車,她完全沒有保護措施,左半邊身子直接摔在地上,撞擊地面的瞬間,她清晰地聽到骨頭髮出一聲脆響。

  車子在前方緊急剎車,猩紅的剎車燈像是黑夜中怪物的眼。

  雨水打在臉上,許輕言的眯著眼,顧不上疼痛,半趴半撐著跌入草叢中。當她還沒完全隱入樹林,耳邊炸開一記槍響。

  許輕言直接懵了。

  前兩次的涉險,許輕言還能冷靜,因為至少身邊還有人,她能想辦法為自己脫身,但此時此刻,她毫無還手之力,她只不過是是獵人瞄準鏡下的玩物,隨時可能被撕裂。

  許輕言瘋了般往樹林裡跑,雨越下越大,她全身都已經濕透,半長的頭髮被打散,貼在臉上。她低頭看著自己這身白晃晃的裙子,幾乎沒有多想,許輕言直接趴在地上,一咬牙,直接滾進一灘已經被雨水打濕的泥地里,讓自己全身都沾上灰土的顏色。

  泥水的腥土味混雜著青草味,還有說不上來的臭味,許輕言用力抹了把臉,不敢起身,她匍匐著,稍不小心,左手臂一用力,一陣鑽心的刺痛激得倒抽一口冷氣,她把身體重心全部壓倒右手臂上,竭力躲到一棵樹杆後頭。

  許輕言呼吸急促,胸口不斷起伏,明明下著雨,她卻覺得口乾舌燥。她壓低身體,顫抖地摸著手機,給梁見空打電話,可電話一直無法接通。她第一次有種絕望感,她多麼希望他突然出現在她身邊。

  見空……月初……

  就在這時,突然有電話打進來。

  在雨夜裡,就像是索命之聲,她飛快地接起電話,但就這一聲響,許輕言驚得緊緊貼著樹杆不敢動。好一會後,周圍似乎沒有動靜,她一邊很慢很慢地挪動身體,一邊將手機緊緊貼在耳側。

  李槐的聲音猶如天籟,但她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她壓低嗓子,飛快地說道:“我被追殺了,我不清楚自己在哪裡,我發定位給你。”

  屏幕上全是水,觸屏變遲鈍了許多,許輕言非常感謝運營商在這個地頭還裝了基站。定位發出的那一刻,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她身後不遠處響起:“雨這麼大,我沒傘,你也沒傘,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躲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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