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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寂靜無聲,在國外的那段時光里,楚俞的名字陪伴了他三年,早已刻入他的腦海中。

  試著呼喊楚俞的名字,回應他的只有深邃的回音。

  空蕩蕩的,仿佛身在一片深淵底下,楚俞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給不了自己答覆。

  「楚俞……」

  他在迷茫中召喚,身心遲遲感受不到有溫度的安全感。

  突然!從天上降落數十道白色的光束,周圍的環境並沒有因為光束的到來變得明亮,僅僅只是照亮躺在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就像是木乃伊一樣全身被白布條包裹的嚴嚴實實,他們的四肢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扭曲著,所謂的「頭」上沒有臉,只有兩個不規則的圓充當「眼睛」。

  光束照射進來,他們開始在陰暗中扭曲爬行,同時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著實嚇人。

  染酒的呼吸一顫,頭皮發麻,手腳不自覺的開始掙扎,可他的身體就像是被注射進麻藥,即便他怎麼用力都沒有辦法掙脫。

  他們不斷靠近,伴隨著骨骼磨合的嘎吱聲,還有卡痰一般的呼吸聲,一切詭異的聲音從他們身上傳來,令人作嘔的同時讓人從心底感到恐懼。

  染酒不斷掙扎喊救命,可不管他怎麼叫喊,周圍的東西都沒有停止向他走來。

  離他最近的一隻已經到了床邊,僵硬的手觸及到他的小腿,粗糙的布料摩擦著皮膚,密密麻麻的觸感帶著粘液,冰冰涼涼的。

  染酒都要崩潰了。

  第26章 前夫哥直球表白

  黑夜總是能讓人聯想到不好的事情,染酒從小就害怕黑夜,特別是雷陣雨的晚上,家人從來不會在雨夜時讓他一個人在家。

  隨著年齡的增長,染酒漸漸地能獨自一人應付雨夜,可也只是應付,躲在被子裡,手腳都不敢伸出被窩,生怕會被怪物吃掉。

  楚俞知道他怕鬼,從來都不會帶著他看恐怖片,也不會拿他害怕的東西來嚇唬他。

  有楚俞陪伴的那幾年,染酒漸漸都忘記自己怕鬼的事情。

  周圍的木乃伊環繞在他身側,其中一隻已經上了床,趴在他身上,那張醜陋恐怖如斯的臉正對著他的眼睛。

  噁心的洞口還留著一些紅色粘稠物,染酒不敢與其對視。

  這一刻,楚俞的名字就像是他的保命符,恐懼占據他的大腦,都忘記頭上的傷與痛。

  「快給他打鎮定劑!」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聲音不再是木乃伊卡頓的喘息聲,還有焦急的說話聲和嘈雜的腳步聲。

  那些噁心的東西忽然禁錮一般停止動作,漸漸地退開一些,趴在染酒身上的那隻也開始有其他動作,就像是收到某種命令一般緩緩退開。

  染酒神情未定,木訥的看著他們,呼吸早就亂的不行,心臟怦怦亂跳,額頭上冒著細細的冷汗,手腳冰涼,身體顫抖的厲害。

  剛才太過激動,大腦開始出現眩暈,眼前的場景也漸漸浮起一片薄紗,看的很不真切。

  他疲憊的閉上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再次睜眼時,周圍不再是一片漆黑。

  光亮有些刺眼,身側的身影很是模糊,看得不真切。

  沒有安全感的他本能呼喚楚俞的名字,喉間卻像是被一隻手牢牢遏制住,發不出聲音。

  不知道是剛才嚇的,還是大腦的疼痛,生理性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好疼……」

  即便是神志不清的狀態,他依舊能看到楚俞焦急的面容。

  楚俞輕輕地抓著他的手,另一隻手輕撫他的臉頰,輕聲安撫:「是不是頭疼?」

  染酒沒有回答,只是不停地說著好疼,楚俞讓醫生給他打麻藥,醫生卻說他的傷口很特殊,手術的時候已經用了大量的麻藥,再用麻藥對身體有損害。

  楚俞暴躁怒吼:「那怎麼辦?難道就讓他這麼忍著嗎?!你們幹什麼吃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醫生安撫著他的狂躁的脾氣,提了一個用安眠藥的建議,楚俞正打算答應,染酒卻搖搖頭,「不要……」

  他不想要再陷入昏迷,一直身處於恐怖又無能為力的黑暗之中。

  「抱抱我……」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聽不清。

  楚俞慌忙湊過去,擦掉眼角的淚水,「寶寶你怎麼了?」

  染酒沒有說話,淚水在眼眸中打轉,蒼白的面容顯得他脆弱不堪,惹得楚俞焦急萬分,轉頭問醫生。

  「就沒有其他辦法讓他緩解疼痛嗎?」

  醫生:「抱歉紀總……」

  「滾出去!一群沒用的東西!」

  這家醫院是多倫唯亞公司旗下的,這裡的工作人員都是靠公司的錢養著,自然不敢得罪楚俞。

  「紀總,病人的傷口在頭部,儘量不要側躺,不要觸碰到縫合的地方。」

  醫生做好應盡的責任,交代好注意事項便離開。

  染酒說話的聲音很沙啞,帶著濃厚的鼻音,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抱抱我……楚俞……抱抱我……」

  楚俞生怕弄疼他,輕輕地抱起他,染酒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夾著他的腰,抱著他的脖子,將頭埋進他的頸窩裡。

  染酒只有在害怕到失去神志時才會露出這副神情,以前從來都沒見他這麼難受過,這仿佛是在楚俞心尖上捅刀子,心疼的他要命。

  懷中人的身體有些輕顫,抽泣聲環繞在耳畔,脖子被摟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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