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時箋閉上了眼。
午後的光線透過教堂彩窗打了進來,塵埃在空氣里飛舞升騰。
陸延遲的吻落下,很輕、很淺,但乾淨、純潔,撤開的時候又滿滿都是眷戀不舍。
這是一個莊重的承諾。
時箋是他的「新娘」,他會跟時箋共度一生。
兩人在三一教堂旁觀了別人的婚禮,又在上帝的見證下開始了兩人的愛情。
離開的時候,陸延遲去牽時箋的手,時箋沒有拒絕。
陸延遲回頭看他的男朋友。
時箋朝著他笑了一下,輕輕回握陸延遲的手。
陸延遲的手被美人握住,這才有了愛而得之的實感,他跟著笑了開來。
兩人是來參觀教堂的,只不過,進去的時候是朋友,出來的時候是情侶。
連同著兩人的晚餐,也變成了高檔餐廳的法餐——
需要提前預約的酒店,一道道的精緻菜餚,長達一兩個小時的用餐時間……
盛大隆重,又充滿了儀式感。
陸延遲舉著紅酒和時箋輕輕碰杯,他看著璀璨燈光下,時箋白皙英雋、精緻漂亮的臉,覺得這一切如夢似幻、美好得不像是真實,但又確實在發生著。
美人真的,很會。
不論是定情的時間節點,又或者這一頓法餐,都浪漫到他心臟發顫。
也對,他和時箋的愛情,理應光鮮耀眼、明亮美好。
晚餐結束,兩人搭乘計程車回家。
酒意微醺,陸延遲眼睛卻清亮如星,他握著時箋的手,十指相扣,指腹一遍遍細緻摩挲過時箋細膩滑嫩的手背,又時不時地去看時箋,眼神里藏著喜悅、甜蜜、渴望以及情|欲。
時箋跟他太熟了,熟悉到陸延遲隨便一個眼神,他都懂。
這男的想親他。
在同性戀是被刻意強調的政治正確、民風也極其開放的國度,計程車上熱吻似乎並不無可。
陸延遲卻死死忍住,他想親吻美人不假,但又不想讓司機看到被他親吻過後眼角眉梢都是春色的時箋,一些奇奇怪怪的占有欲,總覺得這樣的時箋只能他看到。
好在計程車很快便抵達公寓樓下,陸延遲付了車錢和小費,拉著時箋下車。
陸延遲和時箋肩並肩走了一段。
周邊闃靜無人,薄暗光線將兩人影子拉長,人世喧囂驟然變得無比遙遠,陸延遲自制力頃刻間蕩然無存,他看向時箋,啞聲詢問:「要接吻嗎?」
時箋早就想親他了。
不是教堂里乾淨聖潔、淺嘗輒止的吻,是那種熱烈的、激情的、瘋狂的、粗魯的、充滿欲望的、恨不得把人吞下去的熱吻。
如今他問,他自然要給。
時箋一把把陸延遲推在牆上,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雙唇印了上去,粗糙至極地一通摩挲,又把舌頭探了進去,撬開牙關,鑽入他的口腔,舔刮過他口腔里的每一個細緻角落,連牙齦也沒放過。
陸延遲頭一次和人熱吻,對象是他好不容易找來的男朋友,男朋友又如此的主動熱烈,敢問,這誰頂得住啊啊啊啊啊,他被美人親得都有些腿軟了。
他失神了半分鐘,又覺得不能這樣,他得狠狠回擊,於是,改被動為主動,他摟住時箋的腰肢,粗魯地吮吸著對方的舌頭,又氣勢洶洶地入侵了回去。
最後又覺得這姿勢不太OK,摟著時箋轉了個身,將時箋按在牆上親。
親到自己都喘不過氣了,這才依依不捨地撤開。
彼時,時箋髮絲凌亂、臉頰潮紅、氣喘吁吁。
美人被熱吻過,從眼到唇,都是艷色,美得驚心動魄、勾魂奪魄,像極了大半夜來勾人魂的艷鬼。
陸延遲借著燈光看了人一通,稍微緩了緩,喘了幾口氣,又被勾得心旌搖曳,他接著去親,真的,恨不得把這妖孽吃進肚子裡去。
真的,太會了。
不僅懂搞浪漫,連接吻都超會的!!!
一點也不矯情!!大大方方搞顏色!!
關鍵還美顏盛世的!
真的,他男朋友絕了!!!
也不知道親了多久,待到陸延遲徹底饜足,這才依依不捨地撤開唇舌,卻依舊摟著時箋,他低低地笑,笑聲在夜風裡迴旋、飄蕩,細碎得很好聽,他垂眸注視著他,桃花眼裡是能把人溺斃的深情:「小時,我想親你很久了。」
在長達半年的朝夕相處里,陸延遲無法去細數,到底有多少個瞬間,他想狠狠親吻時箋,又被自己死死按捺。
也就此刻。
他無比確定時箋是屬於他的。
他才能敢這麼放肆地親他,將他據為己有,又朝著他盡情傾瀉自己的愛欲。
時箋對陸延遲的渴望絕不會少。
天知道,那些抵足而眠的夜晚,他多想獸性大發不當人直接把陸遲遲就地正法,如今聽陸延遲坦然承認「想親你很久了」,時箋竟有點感同身受。
他甚至覺得,這三年多的步步謀劃,陰謀陽謀,期間經歷的種種掙扎、糾結、委屈都是值得的。
他的暗戀得到了最好的回應。
陸延遲是他男朋友了。
他抬起眼帘看了陸延遲一眼,又朝著他笑了一下,最後拉著陸延遲跑回家:「走了,回去了。」
陸延遲跟著笑開,又隨著時箋一起奔跑。
兩人一邊跑,一邊笑,笑聲散在風裡,清脆爽朗、青春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