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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刻不停迅速衝過瀑布流屏障。
童照守在止戈中心,林橫候在內林區口。余賢與談佑帶著杜亦一路暢通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實驗體基地。
梁逸站在門口,白大褂里還套著病號服。
車還沒停穩,梁逸便轉身按下手腕上佩戴的儀器。霎時間,泛著藍色光暈的擔架直抵到智浮醫療車門口。
余賢沒浪費一秒時間,當機立斷將杜亦放在擔架上。
梁逸抬腕飛快點了兩下,藍色光暈轉為紅色,擔架直飛進實驗艙。與此同時,覆在杜亦身上的冰霜緩緩融化。
實驗艙門大開,顏淼坐在裡面,一切準備就緒。
梁逸提氣快速奔回,談佑以百米衝冠的速度衝進基地,兩人幾乎同時換好特質的服裝,一前一後進入實驗艙。
余賢急剎車在門前,語帶懇求。
「勞煩……」
實驗艙門迅速合上。
余賢雙手撐在牆上還未來得及喘勻氣,艙門滑開,談佑聲音低沉:「換衣服,進來。」
擔架已轉換成實驗床,杜亦被紅藍相交兩種光暈裹挾,余賢剛踏進去便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撲面而來。
全身仿若架在火上烤烙,下一秒卻又如同墜入冰窖。
艙內三人神色如出一轍的嚴峻,黑色液體注入顏淼的手腕,他眼皮不眨一下將空管扔到一邊。梁逸胸口貼著泛著藍色光暈的圓片,臉上帶著輔助呼吸的儀器。就連身體一向最健康的談佑也是面色青白,冷汗淋漓。
這就是「恆溫」帶來的破壞力。
而釋放「恆溫」的人正緊閉著雙目渾身顫抖。
余賢眼眶通紅:「我能做什麼?」
「他體內現在有S、Y、J三種殊力,用你的殊力進去做引導。」
在路上,余賢已經試探過一次,直接被擊得嘔血,但此刻他沒有半分遲疑。
余賢小心翼翼地托起杜亦的手腕,溫柔地將自己的殊力波探入。
杜亦抽搐的身體頓了一瞬,隨即猛地向上彈起,血花沖滿氧氣罩。
「別出去。」
梁逸壓低聲提醒。
余賢迅速凝神,聚精會神地尋到抖成波浪線的J型殊力波輕柔地包裹住。杜亦體內的S型殊力正與它積怨頗深的Y型殊力打得不可開交,忽然,它敏銳地察覺到有同類的氣息侵入,隨即不分青紅皂白地分出力量襲向余賢的S型殊力波。
杜亦與余賢的悶哼聲同時響起。
余賢不顧嘴角滲出的鮮紅,掌心包著杜亦的手腕,殊力波平穩地護住杜亦體內的J型殊力。
杜亦的S型殊力再撞了數下未得到任何反應後,不動了。
幾秒後,它鬆開被它碾壓的Y型殊力,像個好奇的孩子徐徐地靠近余賢的S型殊力。
扒拉一下,再一下。
它不動了。
這時,余賢動了。
分出一絲殊力波直逼向杜亦體內呆住的Y型殊力。
Y型殊力猝不及防,驚得迅速竄成一道波浪線。
而此時,杜亦的S型殊力又動了。它飛快地撤回去擋在Y型殊力前,護犢子一樣防備地攔住余賢的S型殊力。
余賢被染得血紅的唇角勾起極輕的弧度:隊長的殊力怎麼這麼調皮,還這麼……孩子氣。
怎麼,就你能欺負,別人就不行呢?
但無論怎樣,請你們和諧相處,不要再折磨我的人了。
S與Y停止了打鬥,一個化身護衛一個小鳥依人,形成一種詭異卻和諧的局面。
杜亦痙攣的身體慢慢趨於平靜,余賢緩緩撤出殊力波。
「先出去歇一下,半小時後直接傳送到研測中心,會在那裡進行三次手術。」
「好!」余賢渾身冷汗涔涔,為了不耽誤救治時間,他提氣飛快道,「有能用到的地方隨時叫我。」
*
談佑從手術艙出來時已是第三天凌晨,梁逸因為身體原因,自實驗艙出來後就被接回了療養區。
杜亦被轉到了療養區特設病房,余賢全程陪伴。
談佑換下衣服,手指顫了再顫勉強擰開瓶蓋。灌下一整瓶冰水,力氣才被拉回來幾分。連續高強度的搶救、手術、治療,再循環幾遍,是對精神的考驗,更是對身體的折磨。
洗了幾把臉,談佑撐著洗手台數了九個數,站起身。
凌晨的止戈中心,除了值班人員鮮有人經過,在這個時間段走動的人便顯得極其明顯。
白色帽兜衫,棒球帽,黑口罩,一身「行頭」的男子雙手插兜自然地踏進止戈中心,與談佑迎面而遇。
抬眼,談佑不經意地瞥過去,登時呼吸一滯,連軸轉的疲乏帶來身體上的極度不適在瞬間洶湧爆發。
不會。
他搖搖頭。
什麼時候,疲憊竟可以打倒他的意識營造出幻覺,讓他看見了……那個人。
身體不聽話地晃了晃,「棒球帽」飛快地閃到談佑身旁,攙住他的手臂。
「談……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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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魚水深情第二天
「談佑!」棒球帽急道,白得不正常的手握緊談佑的雙手,緊張地揉了揉,「你手怎麼這麼冰?!」
「你……」談佑聲音低啞,眸中閃過一絲錯愕。
「我,」那人將棒球帽壓得更低,聲音一同弱下去,「越昱叫我回來的。」
棒球帽切換到一副隨意的模樣,問:「你怎麼搞的?生病了嗎?」他蒼白的手指仔細又小心地揉著談佑的手背,「手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