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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胡鬧了……你這樣很危險。」

  「我很安全,」余賢的話緊趕緊地出口,他的手指擦過杜亦濕潤的眼角,「你不知道你有多厲害,我只是抱抱你就一點都不難受了。」

  「我哪兒還要匹配,匹配中心永遠不會有我的名字。隊長,我們已經契合在一起了,你怎麼還要我去和別人匹配呢。」

  「我……」杜亦被堵得啞口無言,他不知道小狼崽的口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余賢還在持續輸出:「無論怎樣,隊長,你就是余賢最契合不過的Partner,我需要你,只需要你。」

  他放開杜亦起身掃了掃身上的灰,把衣服上的褶皺細細彈開,又搓了兩下手才掏出兩個精緻小巧的盒子。將其中一個放在桌上,打開另一個。

  余賢小心地捏起一枚泛著銀光的戒指,目光灼灼地照向杜亦:「如果不能給你安全感,我願意反反覆覆千萬次向你呈上我的心。」

  他頓了下再次掏出那顆膠囊,左右手平舉遞到杜亦的跟前:「隊長,在與你擁抱還是讓我每月都吞膠囊兩者中,你替我選一個吧,」說完狡黠一笑,「像我殊力這麼強大的S型,應該要一周吃一粒吧?我的值好像比隊長當初的還要低,應該要一周兩粒才夠。不行,我想想哈,是三粒還是四粒呢……」

  「余賢。」

  杜亦支起半邊身伸手去奪余賢手上的膠囊,嗓子啞得不像樣,青筋凸顯的蒼白手掌無力地在空中抓了兩下又摔回床上。他再度抬手嘗試,撲騰幾下依舊墜下。

  「余賢……」

  他又喚了聲,有點著急:「余賢,你過來些。」

  余賢沒動,眼皮半下都不眨地凝望著他。

  「小漁,我想抱抱你。」

  這句話剛出口,余賢像被同時按下啟動鍵和加速鍵急不可耐地將人扣在胸前:「杜先生,你這是同意與我重新開始了嗎?」

  「小漁,我配不……」

  話僅吐出半句便被余賢強勢地截斷。

  「杜亦,你說你喜歡我,我便予你不顧一切奔向你的決心。」

  他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再次獻給他。

  「杜亦,」余賢晃了晃手裡的戒指,「你應該拿這個。」他扔了膠囊握住杜亦的手拂過一根根細瘦的指頭,將戒指套在左手無名指上,「忠於一人,珍愛一生。」

  余賢拿過放在床頭柜上的另一枚戒指遞到杜亦跟前,同時伸出無名指:「杜亦,請你套緊我。」

  杜亦沒動,他低著頭垂下的眼睫掛著晶瑩的水珠,它們費力地附在上面不肯落下。

  倔強的頭再次抬起時,余賢便在如玻璃球剔透的淚珠里看見了自己的臉。他再也禁不住此番碾骨碎心的折磨,大張開雙臂將人完全包進懷裡。

  很快,幾乎是剎那間,那滴噙著的頑強水珠透過余賢的胸口墜進他的心底。

  人無言,水落有聲。

  「我不離開你,攆也不走。」余賢一遍遍地輕聲在他耳邊承諾。

  杜亦好像從來沒有去想過未來。

  從十一歲開始,他好像就是為了對抗異動而存在。每日每日都是在戰鬥中,日子多得仿佛過了四五十年,又似乎在循環往復地經歷著同一天……

  與怨念有關的情緒,無論是藏在心裡頭還是掛到嘴邊的,他從來就沒有過,像顆只會笑的小木樁。

  余賢則與他不同。

  從記事開始,余賢就在思考未來。從能填飽肚子到想有個地方躲雨,再到現在,他已經擁有了他想要的未來。

  他們兩個從再相遇到生活在一起,杜亦似是才恢復了五感才被打通七情六慾。歲月靜好時,他能咂摸出甜味兒了。雞飛狗跳時,身體上的痛楚心裡頭的煎熬便會攻下他固守了二十多年的城池輕鬆取勝,讓他喉間發澀鼻頭生酸舌尖泛苦。

  恍惚中,杜亦覺得他脆弱得自己都不認識了,卻不知在余賢眼裡心裡他始終猶如一顆挺立的小白楊。

  在余賢的視線里,這顆小白楊啊,雖被歲月摧殘得遍體鱗傷,卻依舊努力伸展著枝葉為他擋風遮雨。哪怕有一天他借他躲了災避過難便抽身撤離到更茂密挺立的大樹下,小白楊即使撐著衰敗的身軀遙首而望也毫無怨言。

  可是,只找自己的原因就像獨自吞下黃蓮一樣,苦透了。

  纏滿心疼的縷縷情絲勒得余賢的喉間發顫,他寧願它們纏著,卻又不想因為心疼而被名為心疼的情絲纏得過久。他隱起顫意,反覆在杜亦的耳邊低語:「我不走,死都不走。」

  抓在他袖子上的手驀地收緊,指尖的抖動輕而微卻打得余賢的手臂疼得似是截了肢。

  酸澀、欣慰、眷戀,各種情緒亂糟糟地堆得老高,杜亦找不到一個準確的詞語來表達,他的疼痛與委屈被眼前人稀釋得無影無蹤。

  真是滿口甜言蜜語又詭計多端的狼崽子,絕對不是他帶出來的。

  杜亦嗓子眼悶出一聲:「我知道了。」說完怕余賢聽不見,清清楚楚地又重複了一遍。

  他小心翼翼地拿過躺在小狼崽掌心的戒指,拉過那隻溫暖的手。忽地,濕潤的眉眼間染上幾分羞赧,杜亦不好意思地笑笑,似乎覺得自己窩在床上凌亂的樣子過於不正式,但他不能讓余賢等得太久,他想即刻給出回應。

  杜亦抹了把臉,將擋住眼睛的額發向後方和兩側撩,清了兩下嗓子才把戒指認真地套在余賢的無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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