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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丰也不失望,他的七個弟子雖不像張無忌那樣天賦異稟、一遍就會,卻也不是愚鈍之輩。只要給弟子們足夠多的時間訓練,再有他的指點,他們遲早能練成高手。
但在那之前……
「這是什麼菜?」張三丰右手持筷子,夾起一筷子土豆絲,問同桌吃飯的弟子們。
「土豆土豆,這是土豆!」莫聲谷高興地搶答。
張三丰很驚訝,他看了看筷子上的土豆絲,又看向莫聲谷,溫聲問道,「這是哪裡來的?」
莫聲谷眨了眨眼睛,小臉上現出茫然之色,「不知道哎。」
「師父師父,土豆可好吃了!」張翠山舉高了筷子,語調活潑地叫道,「可以煮著吃烤著吃炒著吃燉著吃炸著吃!」
張三丰笑容和藹,「是嗎?」
張松溪連忙點頭,「是的是的,土豆絲土豆泥土豆片土豆條都非常好吃!師父您嘗一嘗!」
弟子們看過來的眼睛都很明亮。
在他們期待的注視下,張三丰吃了一筷子土豆,驚奇地發現這道菜確實很是美味。
宋遠橋說:「廚房做土豆的菜已經做了半個月了,師弟們都很喜歡吃。」
張三丰來了興趣,「為什麼叫他土豆?」
俞岱岩回答,「陳嬸說的。」陳嬸是武當派負責師徒伙食的大廚。
張三丰笑道,「那想必是陳嬸從山下農戶家裡買來的吧。」
只是農戶又是從哪裡得到這個菜的呢?
過往幾十年,他可從沒聽過什麼土豆。
「是他們自己種的呀。」
飯後,張三丰問到陳嬸時,陳嬸帶他去看廚房裡那兩大筐土豆,很是激動地給張三丰介紹,「咱們武當山下那個村子有幾戶人家種了這個土豆,我聽村民們說,這個土豆畝產量有兩千斤呢!」
張三丰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兩千斤?」
「是啊,」陳嬸眉飛色舞,「種了土豆那幾家今年可是發了,他們倒也是大方,把土豆的種子分給了村子裡別的人家,還教大家土豆怎麼做來吃。」
她指了指地上那兩筐,道,「這也是村長叫人送上來孝敬您老人家的。」
武當山下的村子,租了武當山的地種植糧食,也得了張三丰的庇護,每年都會自覺上交租金。
今年得了新糧食,村里商量了一下,送了兩大筐土豆上武當山,還把土豆的做法教給了陳嬸。
張三丰蹲下身去,他伸手從筐里拿起一個土豆,仔細打量。
黃色的果實,表面並不很渾圓,有凹凸不平的地方。
果實上還帶有一些泥土。
真看不出來這拳頭大小的土豆居然能畝產兩千斤!
張三丰的眼神逐漸炙熱。
他老人家活了七十多歲,見多識廣,也博覽群書,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糧種。
也不知道村民們是從哪裡得來的。
問陳嬸,陳嬸表示不知道。
張三丰掂了掂手裡的土豆,目光漸深。
當天下午,他下了山,找了山下村裡的村長。
村長對張三丰很是尊敬,張三丰一問,他就老老實實地講了來龍去脈。
「是一位神秘的姑娘給的種子,教我們怎麼種植,教我們怎麼做菜。本來大家都還不信她,也是,沒有親眼見到,誰會信這世間有畝產兩千斤的糧食呢?」
村長滿面笑容地道,「幸好小的信了,不然今年也不能大豐收!畝產兩千斤啊!我們全村一年的糧食都有了!」
還能把土豆賣到外面去賺錢,買別的糧食。
張三丰若有所思,問道,「那位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村長回憶著那位神秘姑娘的樣子,她看起來二十歲左右,漂亮的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笑容,說話很好聽,也讓人很容易就對她產生信任。
「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村長望著張三丰,忍不住多了句嘴,「張真人,她肯定不是壞人!」
張三丰一愣。
村長讓張三丰等著,他去了裡屋,不一會兒便拿著一個紅色的長條形果實,一個黃色細米粒的長條形果實走了出來,給張三丰看。
張三丰:「……」
他接過,看了看,確定這兩樣他也從未見過,便問村長,「這又是何物?」
村長控制不住地激動回答,「這也是那位姑娘給的,這是紅薯,這是玉米!姑娘說種得好的話,它們也能畝產千斤!」
張三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拿著紅薯和玉米的手下意識地用了力。
「這是真的嗎?」鬢髮已白的老人緊盯著站在他面前的村長,得到了對方肯定的回答。
那一刻,張三丰的身軀不由得顫抖起來。
他想到的是過往數十年間,他曾親眼見過的,那些因乾旱、雪災、洪災、蟲災損害了莊稼而餓死的百姓,那些因戰爭、戰火流連他鄉餓死路途的百姓。
不論認識與否。
都是他想要保護的百姓。
可他張三丰一己之力,又能拿出多少糧食,讓多少人吃飽肚子呢?
誰曾想……
誰曾想!
這世間竟能有畝產千斤的糧種!
且還不止一種!
張三丰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他越笑越大聲。
村長被他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叫道,「張……張張真人?」